苏彻这时,放下了咬了一半的烤羊腿,一副愁容,吃不下饭的模样:“我也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不如这样吧?我写一封信给那个侯天佑,让他在不透露我家族名字的情况下,给你们解释一二。”
离焕大师点点头,此计确实可行。
至少不至于两眼一抹的是真是假,没有一点判断。
侯天佑和他还有一些私交。
一顿餐饭下来,傍晚,苏彻就将信交给了魏氏一族的族人。
族人又将这封信件递给魏鸿。
当夜,魏鸿找到离焕大师。
两人检查了信件内容后,离焕大师又改去了其中几句话。
将信件里:务必不要透露出我族名,改成了:我已告知城主我族名,还请你在旁佐证。
数日后,离焕大师终于收到了信件。
魏鸿正忙于城中公务,听闻回信了,也是匆匆赶至。
只见离焕已经在烧信了。
魏鸿脸色一变:“您这是什么意思!”
“惹不起,惹不起,你最好也别知道。”离焕老头见信上的火势有点慢,干脆嘴里念出两个字眼,只见他手里‘哄’地燃起一片大火,兽皮信刹那灰飞烟灭。
魏鸿脸色有些难看:“那您总得告诉我点什么,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离焕清了清嗓子,道:“不是我们仇家,和咱们无关,无来往。”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用词,谨慎小心道:“那一族中……传闻,有圣……”
魏鸿“嘶”一声。
“而且,确实如那个小子所说,他们那一家家族,行事太狠……仇家太多,且都是很茬子,咱们呐,是哪边都惹不起,最好就当……啥都不知道。”
圣——这个层次,是个忌讳。
莫说是真正成圣。
便是半圣,都能屠了他们这座,足有三万人的小小蛮城。
许多人只知道淬血境之上是炼体境,炼体境之上是筑骨境。筑骨境之上呢?是蒙初境。
而这蒙初境之上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连成圣,究竟是怎么修炼上去的,都不知。
确实,那种家族,压根不会和他们小小蛮城,产生什么交集。
实在看不上,差得太多。
在他们看来,已经足够妖孽的苏彻。搁这种家族里,兴许就只是个不成器的不孝子弟……
……
这几日,苏彻感觉周围盯着自己的视线,少了很多。
甚至就连门口的守卫,都不阻拦他出房门了。
但更远处,始终都有人不分昼夜的监视着自己。
监视就监视呗……好吃好喝好睡的住着。
苏彻一点也不急。
气血修炼虽然搁置了,剑罡也弄不成了,但他还可以琢磨新学的巫法。
夜半的时候,离焕换了一件红白相间的袍子,忽然想起了一人,朝身旁杵着许久了的潘扬宏问道:“对了,住北边的那个小子,最近做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做啊,成天吃了睡,睡了吃……”潘扬宏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顿了顿道:“昨天他出了房,先看了看自己从杜枫商会那里讹来的货,嗯……检查了许久,好像担心咱们偷了他货似的。随后又出了城主府,逛了逛城里的店,还逛了逛窑子……”
“他一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还敢逛窑子?!”离焕眼睛一瞪。
“估计他可能不知道那是窑子……那些蛮族女奴起初就是对他招招手,他就乐乐呵呵的进去了。没过一会,他就慌不择路的逃出来,身上黑袍子都给人扯开了,竟是被那些窑子里的女奴们,追了小半条街……”潘扬宏说到此处,脸上挂着一种奇怪的笑容。
那个小子长相不俗,很是俊朗,身上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可能这就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哪怕顽劣,也犹如一块金子,绝不可能和凡泥混为一谈。
再加之长得白白净净的,进了窑子,还不知道是谁消受谁呢……
可不就得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奴,给吓得落荒而逃?
离焕老头也是嘴角抽抽,他能想象那种场景。
但他怎么似乎……还有那么点儿……羡慕?
嗯,羡慕是绝不可能羡慕的。老夫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这就没了?”离焕又问。
“哦……好像逛过了大街小巷后,又出了城门。”
“他出城门了?你们怎么不拦着?”
“您和城主大人,也没说要拦呃……”潘扬宏撇撇嘴,又接着道:“不过他也没出城多久,钻进树林后,东摸摸,西瞅瞅的,也就呆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回来了。”
“那这小子现在呢?”
……
日头正烈,苏彻正蹲在城墙外,拿着兽皮纸,用木炭笔记着城墙上的那些暗红色符文。
城门口人群来来往往,起初有人觉得奇怪,得知那竟然是巫祭大人,都纷纷带着崇敬的神情,小心离开,不去打扰。
苏彻的身心,全在城墙上的巫法符文上了。
这些符文很是古朴,如同一枚枚跳动的火焰。
如果以巫法来看。
大概是对火神,古神的一些赞美之词。
和鬼修差不多。
灵域里,那些鬼修啊,魔修啊,不都爱高呼:至强至邪的魔王,我愿意做您的奴仆,请您将您的力量借于您忠心的奴仆,灭去眼前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蝇营狗苟之人!
要么就是……
沉眠在此地,故去依旧的生灵们,若你们想要复生,若你们的怨念还未消散,便听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