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歌的吊命的药丸一颗接着一颗地给,阿奴的毒,一天比一天深。他们在这个城镇逗留将近半个月了,南城那边没有一点儿消息,阿奴的毒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相反是每况愈下,淳歌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奴就会撒手而去。
“阿奴”淳歌抚着阿奴的睡颜,阿奴比淳歌大了三岁,在小时候一直充当着小大哥,照顾淳歌的饮食起居,淳歌对阿奴有一种特别的亲切,他们就像是亲人,淳歌可以不信任阿奴,但却愿意将生命交托出去。只是淳歌万万想不到,有一天,阿奴会这般虚弱地躺在他的眼前。
“公子。”借着微弱的烛光,阿奴吃力地睁开了眼。
“嗯。”淳歌赶忙咽下自己的伤心,换上了一张平静的来呢。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许是阿奴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有一件事藏在心中许多年了,他想去做。
“你说。”淳歌尽量地放平自己的心,显得自己一点儿也不伤心。
“我想回杭城了。”杭城这个让阿奴视为故乡的地方,在那里有淳歌的年少,阿奴的少年,有淳歌的回忆,有阿奴的记忆。
淳歌犹豫了一下,以阿奴的病情很难长途跋涉,更别说是会杭城了,但是淳歌却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好。”
于是乎,这两个人,在第二天,便带着一位车夫,踏上了回杭城的道路。大概走了一个半月,淳歌他们才回到杭城,神奇的是阿奴也坚持住了。
“公子,在这儿等一下。”风吹起帘子,阿奴看到了熟悉的风景,不禁出声。
“怎么了?”淳歌见阿奴的目光像是透过帘子,望向远处似的,便拉起了帘子。
“公子,还记着这里吗?”这里是杭城的城外,阿奴记得淳歌与慕容的第一次相见就是此处,想不到一挥手十五年都过去了,那是的白衣少年,已经变成了名动天下的部堂高官。
“记得。”淳歌让阿奴靠在自己身上,这样能更好地看清这一片土地。
“那时候的公子明明是意气风发的性格,却偏要做出内敛的模样。”阿奴印象中,淳歌少年时为了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少年人的冲劲,多的是三思而后行,这也是最令阿奴心疼的一点。
“公子,阿奴想去见见二老爷,和乐山。”说起来,官二伯与乐山出殡时,阿奴都不在淳歌身旁,这两个人也是阿奴所敬佩的人,没能去祭拜是他的遗憾。
“好,我带你去。”淳歌侧过连,滑落一滴泪。
看着跪倒在官二伯坟前的阿奴,淳歌的心中是震撼,且五味杂陈。
“二老爷,阿奴没有照顾好公子,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其实连淳歌都不知道,官二伯曾经在私底下教授阿奴一些东西,那是在阿奴少年时,故而官二伯也算是阿奴半个师傅。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不怪你的。”淳歌扶起阿奴,帮着这人顺气,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还偏要行大礼。
阿奴顺势拉住淳歌的手,虚弱说道:“公子,我要去,青山,我要去季乾的墓。”
淳歌一愣,季乾,这个刻在他心底的名字,是他永恒的痛,阿奴这是要做什么。
“去那儿做什么,回杭城养病。”淳歌拒绝了,既然回到杭城,他就一定要将阿奴的毒给医好。
“公子,我要去。”阿奴坚持着,笃定地凝视着淳歌。
淳歌深吸一口气,不愿去看阿奴,低声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