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歌脸上故作不解,问道:“为何啊。”
老者以为淳歌是刚到京城不知规矩,便细心地解释道:“京中的秋闱大案,闹得人心惶惶,这府衙捉了许多穷学生,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来的。”
淳歌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人。”
今天早上淳歌一到府衙门口就见着了数百位老人老妇站在府衙口,他们嘴里也不知说些什么,就只见那些衙差没一个好脸色。
淳歌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可京城的知府出来了,身着绯袍,戴着官帽,圆滚滚的肚子,和左脸那颗时不时抖动的黑痣一并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淳歌真觉着是侮了他的眼,可周围的老百姓却不以为然,还是一句句大老爷,大老爷的叫唤,有些人还拿着一袋银两跪在地上卑微地请求放人。想来那人是被抓考生的家长,手中拿的一袋的银子只怕是那样一个家的毕生财产吧。
知府刚开始是有些兴致的,结果打开袋子一看,有些笑意的脸瞬间就轰塌了,将银子往老者额头一扔,尖细着嗓子说道:“哪怕你买只猪都不止这个价。”
老者不顾自己额头的伤口,扑到知府的脚边,死死拉住,一句一声哀嚎地说道:“大老爷,这是小的家所有的钱财了,求你饶了小的儿吧,大老爷,求您了。”
那知府许是烦了,直接一脚就把人踹到了大门口的石狮上,老者当场就昏了。周边的百姓都吓得让出了一条道,但却不敢上前,只有淳歌几步并作一步,来到了老者的身边帮着处理了伤口,保住了老者的一条命。
“杀人者偿命,大人不会不知吧。”淳歌的余光似是看到那位知府要进府衙了,这才不急不缓的高声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本官说法,你有看过有苏律吗。”知府鄙夷地望着淳歌为了就老者而忙活的背影说道。
做了急救处理,老者终于醒过来了,淳歌将人靠到了石狮上这才起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转身说道:“你说我有没有看过有苏律法呢。”
知府见着淳歌的正脸,倒是没有马上认出来,只觉着淳歌面善,思索了好一会儿,猛地睁开眼睛颤声道:“官,官,官淳歌。”
淳歌当年手刃方宗祎的场景对于那些亲眼目睹过的文官来说,可谓是历历在目恍如隔日,正巧这知府也是其中之一,乍一看淳歌他还真怕淳歌提着把大刀就砍了他。知府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周围都是府衙的衙差了,这才冷静下来想起淳歌早就被罢了官,他根本就不用怕的。
知府在心中数了数自己府衙的衙差,约是二十来人,顿时心中也有了些底气,疾言厉色道:“大大胆官淳歌见了本官,你还不跪下。”
“跪下?”淳歌简直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忍不住笑道:“官某虽还不曾有官职安排,但你可别忘了,官某早在罢官前就已是四品知府,与你同级,如今官某乃是皇上钦差,代天查案。”
淳歌摇着头,一脸平静地问道:“莫不成大人是要官某,代天给你跪下。”
知府脑子一空身体先于思想给出了反应,嘣得一声跪倒在地,嘴角像是在秋天冷得发抖。方才还是斗志昂扬的大孔雀,如今便马上成了一只斗败的公鸡,可见此人的品质。
“即日起秋闱弊案由官某接手,大人可以歇歇了。”淳歌不带任何感情了瞥了一眼知府,抖了抖袖子,便直径进了府衙直奔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