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淳歌应声准备站起,只可惜坐的太久。再加上先前拉棺时太过劳累,以至于他的脚现在毫无气力。
乐水见此,果断地将淳歌的手搭到后背让淳歌以自己为支点,笑道:“一起回去。”
“嗯”淳歌靠着自己的兄弟。心里就是温暖。
淳歌与乐水离开的背影,在乐山的坟前交织在一起,微风一吹,乐山坟前的草稍稍弯腰,似是道别。
很快杭城城里便看到这样的一幕,两位身着白衣的男子相互搀扶,共同行走。许多人都认出了这俩人,一个是此时落魄的淳歌,一个是素来沉稳的乐水,人们都被他俩的兄弟情深而震撼。
“回来了”当淳歌他们到达官府的时候。是官二伯和官二婶亲自出来迎接的。
“二伯。二婶。”淳歌退就一步。就地跪下磕头,说道:“我知道千万个道歉都弥补不了乐山的离去,从今往后我便是你们的儿子。乐山会做的,淳歌同样会做。”说着淳歌便直接磕头,咚一个咚一个,磕得极响。
“孩子,我知道,我知道。”官二婶抱着淳歌,心疼地帮他揉着额间的淤红,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内疚了,啊。”
“嗯”淳歌低下头。埋进官二婶的怀中,他万万不敢说出,那一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害怕自己将会失去所有的亲人,所以他只能将一切都埋在心里。
“行了,外头风大雨大,还是回家再说。”官二伯朝着淳歌招招手,那是一如既往的和蔼。
淳歌他眼望着官二伯,才不过几年不见他二伯老了许多,鬓角的白发是再也挡不住了,眼角的皱纹时常映入淳歌的眼帘,还有少了当年军人的豪迈,多了一份一省之长的气韵。
“淳歌,好想你们啊。”淳歌被二婶扶着起身,撇过头去,一滴泪水划过眼角,若是从前的他,是定然说不出这么直白的话,只是乐山的死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短暂,有些话不说,有些人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
“傻孩子”即便是铁骨铮铮的官二伯还是破了功,将淳歌熊抱住,这个倔强的孩子是多么伤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苦日子都过去了,回家了,回家了。”官二伯拍着淳歌的小脑袋瓜,轻声说道。
家,原来这个东西淳歌一直有,经过北方一行,淳歌对东南的归属感比以往更加强烈了,他终于认定了他这棵浮萍也有扎根的地方。
“不,淳歌要走了。”淳歌强忍着扯出一笑,淡笑,说道:“今日能出天牢已是皇上大恩,我必须马上回去。”
“你还未被赦免吗。”官二婶一急拉过淳歌问道。
“二婶放心这不过是一时的,过些时候,淳歌就能回来了。”淳歌拍了拍官二婶因紧张而不住抖动的手,以示安慰。
“那你等着二婶给你做些吃的去,一定要等着。”说罢官二婶便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往官家的厨房奔去。
“我让子衿带着元宝来见见你。”说着官二伯便是要招来家奴,去叫人。元宝因是孩子不能参与白喜事,而子衿则是在房中照顾着元宝,故此也未能出来。
“不必了,我这样子让他们见了,只是徒增一个烦心的人罢了。”淳歌摆了摆手,离他不远的身后便出现一个统卫。
那人拿着镣铐,先是朝官二伯等作揖,随后便将淳歌由手至脚都拷了上。
“二伯告诉二婶,淳歌等不及了,下一次再品尝她的手艺。”淳歌理了理那条略微沉重的手铐,下跪磕头道:“淳歌就此拜别,还望众人保重。”语毕淳歌便麻利的起身,没有一丝犹豫的离开了。
那个单薄的身躯在今日似乎格外的高大,那作响的镣铐也不曾减少他的风姿,一席白衣向远处前行,一如来时的路,却已经不是来时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