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乐山的葬礼
“这是,这是谁?”乐水是第一个见到阿奴的人,他看着阿奴身后的棺椁,不由得一阵心慌,能让阿奴运回东南的人,会有谁,他猜得出来,但又不想猜。他的左手的指尖微微颤抖,又很快的归为平淡。
阿奴似乎也不敢面对乐水的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的拖延说道:“让官家的人都到官家,阿奴自会解释。”
阿奴越是遮掩,乐水便越想知道,他大步跨向前,作势就要掀开棺椁的棺盖,哪知阿奴制止了他的动作,让人将棺椁运走。
“你”乐水想来都是不咸不淡的一个脾气,他第一次对阿奴冷眼相向,那眼神似乎要将周围结成冰晶。
“为你好,信我吧。”阿奴躲过了乐水寒冷的目光,消失在乐水的眼前。
大概是半个时辰以后,官家的所有人基本上都集中在官家大厅,等着阿奴前来。不一会儿,阿奴便带着几人推着棺椁,敲响了官家的大人。当这个百年世家的大门缓缓打开,他们所见着的,是阿奴带着几人跪在门口。
阿奴一磕头,再磕头直到鲜血沾到地面上,他才慢慢开口说道:“阿奴奉命将官将军的遗体运回官家。”
阿奴的一说完,整个官家的空气似乎就此凝滞了,他们官家就只有三人当上了将军,其中官职最高的是如今的东南统帅官毅,其次是五品的将军乐山。再次便是从五品的乐水。而官毅与乐水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棺椁里躺着的无疑就是,就是官家的乐山,才不过二十五六的乐山啊。
只要一想到是乐山那个乐观的孩子躺在冰冷的棺椁。官家人都愣了,官二婶甚至几度睁大了瞳孔,犹如抽风一般,瞬间晕在官二伯的怀中一动不动。乐水更是不敢相信,虽说乐水同淳歌一样爱欺负乐山,但他同乐山可说是世间关系最为亲密的人,乐山死了,就像将他的半条命给带走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乐水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几步。反反复复了好几次这才前进了小小的一步。近在咫尺,可咫尺就是天涯,他再不敢往前踏一步。
“淳歌呢。淳歌呢?”乐水猛地想到乐山的死悄无声息,那同样是音讯全无的淳歌呢,淳歌又在那里。
“公子他,公子他。”阿奴叹了口气,心中担心着淳歌的箭伤,但还是说道:“他被撤了官职,押解上京,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时乐山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多么怕得到的又是不敢相信的消息,好在淳歌还活着。还活着就行。压在乐水心头的两块大石总算落下了一块,只是现在他所有的悲伤却都被乐山填得满满的。
“在门口做什么,官将军荣耀回府,还不赶紧迎入府中。”所有人中只有官二伯最为冷静,这几年官二伯已经成了官家名副其实的当家人,在这种状况下,官二伯的伤痛都被藏到心底,他平静到让所有人都以为,棺椁里的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其他的人。
官二伯的话自然是金科玉令,话音刚落人们便开始行动,不稍一会儿阿奴一行便到了里头,官府的大门口只剩下官二伯一人。当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官二伯依旧是那么的淡然,只是他走得极慢,谁都不知道这个尝到了丧子之痛的男人,他脚下的步伐是多么的沉痛,彷如数十座大山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三个时辰后,官家装饰起一条条素缟,官府众人也都换上了白衣,东南的百姓还不知道官家丧命的是谁,大家伙也不敢瞎猜,只是官府上下笼罩着在一片悲戚之中,夜里还传来许多的哭号声。
第二天,京中传来消息,东南官家官统帅的大儿子官乐山在与北夷一战时不幸身亡,所有人这才知道官府的一片缟素为的就是乐山。就在大家争相准备借着这个机会登门拜访与官家扯上一点关系的时候。皇上一道圣旨说是撤了官家最杰出的那个年轻人官淳歌的官,并且终身囚禁天牢。光是这一条圣旨就足以证明皇上对淳歌的不满,虽说皇上赐了乐山一个爵位也让乐水的儿子继承,但是仍旧是杯水车薪。许多京中东南的官员开始蠢蠢欲动,更有甚者是一道奏折直接告到苏见豫那儿,摆明了要对官家落井下石。
“阿爹,喝口水吧。”乐水给官二伯倒了杯水,自从乐山的棺椁到达东南,他阿爹就从没睡过,再加上淳歌的事儿,东南官员倒戈的事儿,官二伯可谓是累得够呛。
官二伯张了张早已裂开的嘴唇,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你让人去将司马先生请来。”官二伯口中的司马先生就是淳歌的书叔,现在的局面官二伯是独木难支,他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帮助他才行。
“我忘了说,南川先生昨日到府拜访。”乐水从怀里掏出了南川先生的拜帖,递给官二伯。
“南川先生。”官二伯重复了一次,这人的名字倒是耳熟,在盛产幕僚的东南以南川先生的名气最大,可这人偏做清高之态,数十年从未有人请得动他,官二伯自认与南川先生素无交往,这人怎会突然拜访呢。
官二伯打开拜帖一看,贴上写的大多都是些客套的话,但是有一句却引起了官二伯的注意,那便是“吾尝饮于子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南川曾与淳歌喝过酒,这就足够说明南川先生又是淳歌的一步暗棋。
“让他过来。”官二伯手气那拜帖,轻声说道。
“是”一个应声过后乐水便亲自去找南川先生,不过是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