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难以置信地噤声望着他,堂堂君王妃子竟是青楼女子出生,而众人之前皆不知情,容妃便是欺君,而身为皇子的莫逸风又岂会被待见。
“后来那秋娘被押入了大牢准备处刑,谁知在宫禁森严的天牢竟是被人劫狱,秋娘不知所踪,我被寄养在了德妃处,我母妃则被禁足在自己宫中。我以为事情会慢慢过去,毕竟父皇没有对母妃怎样,谁知道一年之后我母亲死在了寝宫之中,是他……他让人给母妃服毒了。”说到此处,莫逸风的声音带着哽咽,若影只感觉一丝沁凉在她脚背上满眼,转眸望去,竟是他的眼泪。
她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做才好,几度张嘴,最后却只是问道:“天牢被劫狱,想必是宫中人所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莫逸风摇了摇头:“前段时日听说在此处发现了秋娘的踪迹,我以为找到了她就能给我母妃平怨,谁知道在你我昏迷那几日,秋娘也被杀人灭口了。”
他眼底的失落尽现,是她从未见过的沮丧,她抿了抿唇伸手擦去他的眼泪:“我只相信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莫逸风转眸看向她,带着一抹难以置信,道:“你何时这般有文采了?”
若影缩回了手没好气地移开视线:“这世上又不是你的青梅竹马才会琴棋书画。”
她言语带着酸意,他却心情骤然豁然开朗地轻笑而起。可是当房门被轻叩了几声,若影在看见来人时脸色骤变,再度将视线移开,脚也不自觉地准备收回去。
“若影姑娘受伤了?我让丫头给你上药。”柳毓璃来到床前看着她的脚满是担忧的神色。
莫逸风没有回头,只是拉着若影的脚踝继续给她上药,却对着柳毓璃道:“不用。”
柳毓璃身子一晃,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血色尽失。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帮若影上了药而后又亲自给她包扎,她总觉得有什么在从她身边失去。
若影也有些愣忡,她不知道为何莫逸风会有此转变,在柳毓璃跟前他不是一向习惯性避忌的吗?再看柳毓璃,她那美艳的容颜早已失了血色煞白一片。
“你好好在床上躺着,别再乱跑了,膳食我让丫头送进你房间。”莫逸风帮她盖好被子嘱咐。
若影闻言眼底一黯,转眸朝柳毓璃看了一眼后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
莫逸风看了看她,终是无奈一叹:“等用膳的时候我再过来。”
“嗯?”若影错愕地抬眸。
莫逸风笑了笑问道:“现在要不要出去,方才我看见许多花都开了,倒是极美,也不知道叫什么花名。”
若影点了点头。
而下一刻,莫逸风就在柳毓璃的注视中,一件一件帮若影穿着衣服,而后让丫头给她梳洗梳妆,最后抱着她走向小花园,那里已经被摆了个躺椅,他便让若影躺了上去。
他的举动让若影根本反应不过来,刚才他说要让她在房中用膳时,她以为他是不想让柳毓璃看见她,怕柳毓璃生气,可是后来他却亲自为她更衣并命人给她梳妆,而柳毓璃就在她身旁看着,他却视若无睹,甚至还将她一
路抱到了此处,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脚还疼吗?”他伸手捋了捋她的发丝柔声问。
若影一副懵懂的眼神摇了摇头,从他给她上药的那一刻,她便已经不疼了。
莫逸风轻哼:“这么快就不疼了,你岂不是会不长记性?”
“你在怪我?”若影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想要从他的眸中寻找答案。
“不怪你难道怪我吗?”他伸手轻叩了一下她额头,“以为寻回了记忆就聪明了,没想到还是那么傻,走路都能甩了鞋子。”
“是啊是啊,我蠢行了吧?”她气愤地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却在话音落下之际听到了他一声低笑:“知道就好。”
若影语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不再说话。
莫逸风正要说什么,柳毓璃身边的春兰却急急跑了过来:“三爷,三爷。”
“何事?”莫逸风笑容微敛,却并没有回头。
春兰吓得身子一颤,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小姐身子不适,正在凉亭等三爷过去。”
若影望向莫逸风,却见他紧抿了薄唇,脸上线条越发分明。
春兰以为他不会动身,正要说出柳毓璃教她的说词之时,他却转头对若影道:“你先休息一下不要乱动。”
看着莫逸风双手负于身后阔步离开,若影的心越来越沉,再看百花丛中的自己,只觉可笑至极。
柳毓璃若是真的不舒服,她早就去请大夫了,莫逸风又不懂医术,她叫他去何用,更何况身子不舒服还呆在凉亭,岂不是前后矛盾了?像柳毓璃那样精明的女子,怎会让自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太迫于让莫逸风过去,所以才随便找了个理由,第二种是故意让若影知道,莫逸风这般睿智,又岂会看不出她的伎俩?可是他还是去了,证明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她柳毓璃一人而已。
若影无力地躺在躺椅上,看着头顶的碧空,心也一下子空了。
才短短几个时辰,他就让她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从地狱拉回天堂,最终还是让她留在了地狱。
凉亭
柳毓璃见莫逸风这么快就赶了过来,心里一阵庆幸,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