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朝政大事便已有眉目,先前公主被君上召见,却因北戎入侵之事耽搁了,故而,今日趁着将军们凯旋复命的机会,君上大摆庆功宴,所请除了紧要人物外,君夫人、公主等均在受邀之列。
宴会布置在宫中一处园子中,应春日百花盛开,天朗气清,君上特别提醒要在此处为他们接风洗尘。
叶舒实在是闲的无聊,这些日子来,终于明白伟大的革命先师马克思曾说,“劳动产生美”,果然是有道理的。故而,她早早地来到这里,彼时,只有公孙无知在现场,正和布置会场的主事挑剔会场中的些许微小不周全。
公孙无知见公主到来,忙迎上来。
叶舒才见他今日状况不佳,却并没多问,只是应付地在众人面前说笑着。
一会儿,众人一一到来并入席。叶舒有意无意间大量着在场的人,不时问问公孙无知,这才知道除了太子姜诸儿和本朝的一个武将,郑国的太子姬忽也来了。
果然如她所知,看来,今天是有一场好戏要让大家欣赏了,唉,可怜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想着,她忍不住又细细大量那郑国太子:身形伟岸却不失文雅,肤色略暗却不显颓丧,总之,这也是男子中的上品!
可是,这个男人也太张狂了吧,这齐国公主上自她们的姑姑庄姜,下到姐姐宣姜和自己文姜,哪个不失优良基因的结果?要不然,那卫宣公怎会色心突起,抢了原本要嫁过来做自己的儿媳妇的宣姜呢?真想不明白。
叶舒心中暗想。无论如何,为了自己,为了历史上那个备受诟病的才女文姜,她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君上到!”随着侍者报声,诸位皆起身恭迎齐公。
只见齐公满面春风,笑意荡漾却又不乏王者风范。
虽则是公主的亲爹,可是,叶舒却是头一回见,果然,比想象中要好一些,据说,他为了替祖上报仇,曾经偷偷潜伏进纪国,最终却无功而返,这段历史中的猥琐形象与台上这位相比,叶舒简直不相信史料了。
接着,开始表彰大会,少不得君上的盛赞和臣子的自谦。叶舒不在意,也没关注给谁赏赐了什么,突然,君上似乎是冲着她说:“玄儿,你来代替父君给郑国太子敬一杯!”
叶舒愣了一下,青娥在她身后轻轻捣了一下,她立即站起来,上前去,侍者早已经端了杯盏立在郑国公子面前俯身等待公主。
叶舒自是明白齐公的心意,便顺水推舟,尽力摆出最美好的一面,端起羽觞,微晗下巴,把酒递给郑国太子姬忽,并柔声道:“小女代父君敬殿下!”
郑国公子显然是受宠若惊,看着面前名闻天下的美女公主机械地接过羽觞,一饮而尽,随即,叶舒接过羽觞,放回了侍者所奉托盘中。
她真的是用劲了毕生所学有意无意地冲郑公子微微一笑,才回到自己的席位。
齐公大概很满意,朗声笑道:“哈哈哈,好!我齐国在诸侯中也是颇有声望,大公主已是卫国君夫人,如今,小女也已亭亭玉立,正待一嘉婿。”齐公说着,眼神洒向旁边的君夫人,君夫人早已做好准备,面带微笑,尽显夫人风范,朗声道:“玄儿,依你看,在座的公子、将军,有你中意的吗?”
叶舒一听,着实吓了一跳,这古人也太实在了,好歹也是第一次见,怎么就让人这样赤条条地择婿呢?想着,知得低头轻声道:“全凭父君、夫人做主!”
齐公“哈哈”一笑,等的就是这句话。
君夫人笑意盈盈道:“郑公子年少俊才,我看和公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君上觉得呢?”
“好!”齐公大赞。
叶舒这才微微抬起头望向那郑公子,按照剧本,郑公子是要拒绝的!可望过去时却看到一张冰炭一般的脸——一边的姜诸儿似乎没听到这一切,也没看到这一切,竟自顾自地饮酒。
叶舒心中突然一慌,竟为自己方才的言行羞愧不已。转而,却故作镇定。
“多谢齐公、夫人美意,公主国色天姿,外臣早有耳闻,只是,此番,原本带着父君的重托助齐退敌,齐、郑本兄弟之邦,如今,我若因为些许功劳便迎回公主,岂非将公主当做赏赐,公主千金贵体,怎堪此辱……”那郑公子还振振有词,叶舒早已听不进去了,难道春秋时期的这些公子们都是这样好口才吗?明明不愿意,却说得这样冠冕堂皇,这样中听!
问题是,他还是不愿意。史料是这样写的,现实中也如此,叶舒实在不解,这位郑公子真的是不想居功自傲吗?还是,他已有钟情之人?
“公子严重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如此,今日良辰美景,喜结良缘,乃是天大的好事,有什么辱不辱的。齐、郑联姻,更是强强联合,相信郑公也是十分欢喜的。”说话者是一大夫,此人叶舒不认得,但是,听他口音,应是朝中重臣。
那郑公子犹豫了下,道:“回禀齐公,此事若公主不弃,我倒可以回去禀明父君,不日请弊国礼官来!”
叶舒听得此话,竟有点诧异,方才不是斩钉截铁的嘛,怎么变的这样快?难道,历史真的要被改写了。
齐公听到他这样说,很是高兴,当即着人将一柄宝剑赐予他。
大家又开始讲官话,恭贺齐公之类的。
唯有姜诸儿仍旧在那里自饮自醉。
叶舒看着这一切,心中却仍旧忧心不已,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