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终究还是没资格为你剥一辈子的虾,陈启辰心说。
这时女人陆陆续续把烤好的东西端上来,不大的桌子很快就被摆满了。
“阿姐你这里的小龙虾还挺好吃的。”陈启辰说。
女人呵呵地笑,“是嘛,其实以前不卖这玩意的,但这两年很火,我也就学着做,思远以前自己来可从来没点过这玩意。”她不知是有意无意地说。
陈思远咬着一个鸡翅抬起头,看了女人一眼,女人也不脑,笑着走开了。
陈启辰也不说话,接着剥虾,一只一只往她碗里放,偶尔自己吃一个,一盘小龙虾很快就被清空了。
“再来一盘,阿姐。”陈启辰擦了擦手,也拿起一个鸡翅来啃。
女人走进厨房忙活去了,终于没人打扰他们。
“这么久过去了,我们又能坐在一起好好吃东西了,你点的东西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是我们爱吃的,真好。”陈启辰说。
“我怀疑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遇见你这么个傻逼。”陈思远白了他一眼。
“我乐意。”陈启辰一meijihui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陈思远噗嗤一声就笑了,“真拿你没办法。”
“你抢我台词哦?”
“就许你说这句话?你不也学我不讲道理么?还我乐意,又学不来姐的范儿。”
陈启辰喝了一口可乐,“其实很多年前我们的语气就越来越像,老实说那段时间我真的既欣喜又惶恐。”
“是啊是啊,不然怎么说拿你没办法呢?”陈思远耸耸肩,“我们可能都把彼此同化了吧?”
“无所谓咯,就那样了。”
陈启辰对着陈思远举起可乐,陈思远举起来跟他碰杯,“我们是不是该拿几酒庆祝庆祝,大家臭味相投。”陈思远说完把可乐一饮而尽,打开收银台旁边的冰箱,拿这一个酒架,一一的啤酒往架上塞,直接提了一架六过来。
“哦,小姐姐你这是要灌醉我吗?”
“别闹了,我可喝不过你。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有人跟我讲你天天借酒浇愁已经很长时间了,工作也不上心。”陈思远幽幽地看着他,“一个人在深夜里喝酒很寂寞啊,就像你在深海里,放眼都是黑色,四周静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会觉得自己就像死了一样。”
陈思远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在讲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陈启辰听着她这么娓娓道来,那颗已经蒙尘的渐渐不再跳动的心好像又开始跳动了。他很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笑了,“你要去写书肯定比我火。”
“我要是说对不起你该打我了吧?”陈思远开了一酒递给他,然后给自己也开了一。
“说了喜欢你是我的事。”陈启辰一口气喝了半。
“你以为我乐意管你啊,”陈思远忽然就黑了脸,“还不是因为你傻逼!”
“陈思远你不骂我傻逼是不是要死哦,我不会尴尬的啊?我不要面子的啊?”
这时候外面突然雷声大作起来,风声坐在屋里都能听得见,眼看着竟是要下雨了。
那对小年轻走过来买单,女人报了消费数额,男孩大概是买花把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在那里掏了半天口袋,最后实在没办法,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他刚泡到手的小女朋友。女孩掏着口袋,两人凑在一起也还是没能凑够。
男孩的面色都憋红了,陈思远边啃着鸡翅边看着男孩抓耳饶腮,但她眼睛其实没有聚焦,更多好像发呆一样,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陈启辰看着她的嘴角,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也跟着笑了。
他心里突然很希望这瞬间就是永恒了,最好的时光不过如此,她在笑,而你看着她笑,也跟着笑。
“阿姐,他们的单我帮他们买了吧。”陈思远走过去说。
男孩讶异地看着陈思远,女孩的目光也在她身上,眼里充满了羡慕的神情,“姐姐你的婚纱真好看。”
陈思远很温柔地对女孩笑了,指装纸,“他的钱都给你买花了吧,那是淮南坊专有的包装纸,他们家的花很贵的。”
女孩看着男孩,男孩挠着头很窘迫的样子,“谢谢你姐姐,你留个微信吧,我回头把钱转给你。”
“不用呢,”陈思远摆摆手,不忘记损陈启辰,“你倒是和这傻子很像,不过比这傻子以前聪明多了。”
陈启辰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跟她计较。
“我刚才听见你在唱《后来》,你能开伴奏当听众听我们唱一次吗,就当是谢谢我帮你买单。”陈思远说。
“好啊。”男孩手忙脚乱地翻手机。
陈思远踢了一下陈启辰的椅子,“喂,我们唱一首。”
“我可不想跟你唱。”陈启辰没好气地说。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唱这首歌吗?”陈思远把他拉起来,“那天晚上,全校的人都在为我们鼓掌。”
“怎么会忘呢?”陈启辰悠悠地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就觉得这歌挺好听来着,没懂那些歌词,那时候如果懂了说不定就不和你唱了。”
“屁!”陈思远爆了句粗口,“再重来十次你还是会和我唱的,装什么大以巴狼。”
男孩和女孩看着他们拌嘴,两个人都偷偷地笑了,他按下开始,乐曲悠扬。
与此同时外面下起了暴雨来,很难想象十二月竟然会有这样的降雨,整个世界都是沙沙的声音,一瞬间陈启辰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四年前,回到了那些他和陈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