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坐在桌前,盯着之前那拓告诉他的闪移口令。
他心里有些忐忑,想尝试闪移,但又怕真的闪移了,就对兑了那个有花神梦境。
神力转移这件事,是他和花神之间的禁忌。
一旦落实他将面临艰难的抉择,他并不怕死,只是他要护卫那拓和人类大军安全离开净土。
但是,总是回避也不行,他良心上受不了,特别在花神日复一日衰弱之时。
花神并没像向外人展示的那般有精神,相反,祂还在日渐衰竭。
如果真的让体内神力觉醒,或许,就能去混沌?或许就可以找到救花神的办法?
总有人得去做点什么,才能改变现状。
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靠到桌边,快速念起口令。
以前,那拓、永吉、红毛都曾带他用过闪移,他知道那种一瞬即达的快感。
现在他也做好了准备。
他边念口令边留意周身的情况,但是一遍口令从头念到尾,直至最后一个字落音,什么变化都没有,他还是坐在桌子上,胸口还挨在桌沿边。
打开掌心,看着和往常一样的纹路,他缓缓捏起拳头,又缓缓张开,感觉身体里那股力量蹿上指尖的流畅感。
如果不能使用神力那这股力在身体里又有什么用?
他再次看向口令,滑动了一下喉结,有点紧张。
这次他闭上了双眼,使全身心放松,默念起口令。
感到身边有气流在流动,没错!是气流,将他包裹了。
默念出光殿的瞬间,头脑一片晕眩。
对!
就是这种感觉,他心里一阵狂喜,知道成功了……
“哎呀!”屁股着地扎扎实实摔了个四脚朝天。
阿叻?!!!
这是哪?!!!
为毛闪到了荒山野岭?
exm?
这是哪儿啊?!!!
天上乌云压阵,寒风一阵比一阵刺骨,春天的暴雨说来就到的节奏啊。
他看着漆黑的四周,只听到林间一些野兽的低鸣和树上鸟儿的惊叫声——可能是他着地的响声惊动了它们。
天上打了几个惊天雷,他摸黑缩到一颗树下,好像打雷闪电不能站在树下的……想到这,他又伸脚试探着走出去。
这他妈的,得找救兵啊。
他悲惨而绝望地望着大雨将至的夜空,怎么找啊?
方位和距离都不知道,连晨光都不能召唤……
还想着今晚去找男人求和呢,答应那晚要去找他的,结果花神突然身体衰竭,不但脱不了身,而且也不能派卡缪给男人传个消息。
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了,却……
嘀嗒——嘀嗒——
他听到大颗雨滴打到树叶上有重量的声音,刚开始一颗一颗还听得挺清楚,然后,突然哗啦啦像倒下的豆子一样,整个天地,陷入了大型雨幕里。
他顾不得打不打雷,劈不劈电,又摸回之前那棵树下,借着闪电劈下来的瞬间光芒,看清身边是颗秃树,只有几片叶子。
“我说怎么完全不遮雨……”
借着另一道闪电,他看清后边有树林。
他想,还是再用一次闪移吧,这种恶劣天气求救太困难了,只能自救。
趁着雷声再起,闪电未至的空档,他再次闭眼,任雨水砸在身上,迅速念起口令,最后,他喊:“光殿!”
又是一阵气流涌动。
“吧嗒!”
草泥马!!!
他落水了。
周边全是水,冷。
他听到雨水坠进水里急促的嘀嗒声。
睁开眼,漆黑一片,他摸索到水下凹凸不平的地质结构,还好,是溪边,不是大海……
松了一口气,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嘴唇打着颤,闪移确实有些消耗体力,但他应该是拥有花神的原生神力,因此体力透支的感觉并不明显,但是他的身体还不能适应这种急速变换空间的晕眩感,整个脑子和身体都眩晕得厉害。
“这是天泽的那条小溪吗?”
如果是的话,他对方位和距离就有了概念。
“不行,我还得再用一次闪移……”他哆哆嗦嗦爬上岸,一屁股坐湿地上,浑身虚软,雨水打得眼皮睁不开,他索性闭上眼,无视万一移到光海咋办的想法,快速念动口令。
“光殿!”
一道闪电劈下。
阿风感觉眼前白光一片。
“哎哟!”又摔得屁股疼,真他妈的遭罪。
他睁开眼,看到这次总算摔进一个有人间气息的宫殿了。
然后他那四处乱瞟的眼睛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从文件里抬起头正看向他。
“你怎么回事?”那拓搁下文件走过来。
这完全就是一个野人嘛,浑身湿嗒嗒,半身泥土,手上还有划开的血口子。
刚从荒山野岭、极其恶劣天候中逃生的小子,一见到他,就像历经灾祸九死一生的人见到亲人,立即扑上去,没骨气的哭了。
男人起先被这个脏小子弄得哭笑不得,后又感到对方浑身又湿又冷立即抱着他去浴室,之前暗下决心不理小子之类的愤怒决定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不哭了,嗯?有我在。”
这句暖心的“有我在”瞬间让小子泪水决堤,他紧搂着那拓的脖子,把这些天神力在他体内乱蹿,他又找不到驾驭之法的恐惧和总在胸口回荡的对花神的内疚和无助都哭了出来。
一个人再强大,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都会有软弱的一面。
有些事,他真的没有办法解决,又不能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