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欢眉头紧锁地盯着那瑟缩在床底的婢子,头问道“紫菱可是认得这个贱婢”
紫菱头,面上有些踌躇地道“小姐,紫菱认得,是二姨娘院里的。”
“二姨娘”霁欢眯着一双凤眸,若有所思地轻声重复道。
原来是吴氏的贴身婢子,怪不得有些眼熟只不过这吴氏的婢子怎么会跑到刘管事这边来,而且形迹鬼鬼祟祟不说,分明便是一副与刘管事私通已久的样子。
“大小姐,您别误会”站在身后刘管事此时心里慌乱至极,步子凌乱地奔到霁欢面前,搓着双手道,“这这芙蓉,不,这贱婢分明是想勾引小的呀小的根本就不知情,她为何会藏在屋内还望大小姐明鉴呐”
说着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倒在了霁欢面前,手还颤颤巍巍地想要去拉她的裙摆。
霁欢不着痕迹地避开,声音森冷地道“究竟是不是误会,刘管事待会儿便知,至于芙蓉你还想藏在床底藏到何时”
藏在床底的芙蓉身子猛地一颤,在一片尴尬至极的寂静中,她先是动弹了一下,随后才缓慢地挪了出来。
只见她头发散乱,上衣还未完全系好,露出半截香肩,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地跟着跪在了刘管事的旁边,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道“大小姐饶命呐”
“芙蓉,你怎得如此想不开”霁欢还未开口,一旁的紫菱颇有些痛心疾首地嚷嚷道,“你可知婢子擅自与人私通是要被浸猪笼的呀”
“求大小姐您网开一面罢芙蓉芙蓉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才会如此,”芙蓉闻言浑身抖擞如秋日落叶,数颗泪珠从一双柔媚的美目中坠落,她拢着松散的衣裳苦苦哀求着,“芙蓉不能死啊,芙蓉上有老下有小的,大小姐您就饶了芙蓉这一次罢”
“饶了你”霁欢怒极反笑地重复道,“你当这府里的规矩是摆设么若是本小姐遇到什么人都要放过的话,那这成何体统”
芙蓉听了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一副不抱希望的样子。
而跪在一边的刘管事则是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霁欢的神色,见好似没有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心放下了大半,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不过,你若是想本小姐饶你一条小命,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霁欢将面前跪着的这两人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眸光微闪地朝芙蓉道。
芙蓉闻言愣了愣,一双眼眸重又燃起了希冀“还请大小姐明示。”
“很简单,”霁欢双手抱胸,面色微冷地俯视着她,“只要你如实道来,究竟是何人教唆你爬上刘管事的床,与他暗通勾曲,还有,你与刘管事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本小姐若是听得满意了,兴许还会让你体面地离开府里,若是有半句假话你是知道下场的。”
芙蓉一脸煞白地望着她,嘴唇也跟着颤了颤,她蓦地垂下头,嗫嚅了许久,半响才开口道“大小姐,都是芙蓉一人的错”
刘管事心里总算是踏实了,甚至还有些窃喜地插话道“大小姐,您看听见了这贱婢也承认了,都是她一个人的错,是她如此的不知廉耻,三番两次想要靠近小的,企图勾引小的哩”
芙蓉听了他的话,只是绞紧了衣角,咬了咬唇没有反驳。
“芙蓉,你是不是在忌惮着什么”霁欢并没有理会他得意洋洋的话语,反而是转头定定地注视着眼神躲闪的芙蓉,淡声开口道,“你可是清楚自己究竟如今是什么处境若是这个通奸的罪名落实了,哪怕是本小姐有心想要救你,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你终的下场便是被被抓到官府去,双手拷着枷锁游街示众,后还要被浸猪笼,你一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可是你的亲人当如何因你蒙羞不说,还要一辈子都沉浸在被人指指中,你可忍心”
原本还强行维持淡定的芙蓉听了霁欢这掏心掏肺的一席话后,终于忍不住双手捂着脸痛哭出声“大小姐芙蓉若是说了,您可能保证芙蓉的亲人无事”
她自己一人死不足惜,可怜她那八十老母和数个胞弟胞妹该如何是好若是她说出了实情,那人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霁欢柳眉微挑,唇角几不可查地轻勾了勾“本小姐定会保你亲人安全无虞。”
“大小姐,您可千万莫要听这贱婢胡说八道呐”刘管事见事情有峰路转的迹象,生怕牵连到自己,有些惊慌地连声道,“这贱婢向来满嘴胡言,说的话是做不得准。”
“大小姐,是二姨娘让小的这么做的,”芙蓉像是忍耐到了极致,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不管不顾地开口道“她说内务房的刘管事一向好色,只要小的肯做其入幕之宾,日后内务房的一切到的布匹米粮类的东西都能先让二姨娘挑选,而二姨娘也答应了,每月涨小的银钱二两,芙蓉的母亲年事已高,本就身子骨不大好,经过多年劳作是一日不如一日,可是全家老小就靠芙蓉一人的月银过活,那不过二两银子让一家子勉强温饱已是不易,又如何能购置些药物补品给母亲呢所以芙蓉便一时间鬼迷心窍了”
她一口气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哽咽了几秒,终说不下去地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刘管事则是恼羞成怒地要扑上前去教训她,嘴里还吐着不干不净的话语“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婢亏得大爷我还如此照拂你没想到你居然后摆了老子一道”
芙蓉尖叫着跪爬着倒退了几步。
霁欢连忙眼神示意紫菱过去拉开两人。
紫菱心神领会地一个箭步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