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寒双眼如炬,带着一丝森寒地看向江福生,“福哥儿,那日你跟我说,玉儿与德元青梅竹马,彼此欢喜,玉儿还私底下对你说,她想嫁给德元,正好刘家主动来提亲,你让我成全了他们二人。我只问你,玉儿当真跟你说过,她心头中意的人,是刘家公子吗?”
一番问话,让江福生脸色通红,支吾道:“这,我看妹妹与德元从小走得近,加上两家门当户对,我就······我也是为了妹妹好······”
看到这情形,江水寒已经心中明了了事情的原委。
他朝站的笔挺的爱徒看过去,春风中,舒明泰玉树傲骨,秀气的俊脸磊落威仪,全然没有半分卑微······
江水寒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精明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深沉。
“阿泰,你的话说完了,可以回座位上去!”
听到江水寒的话,舒明泰快速看了一眼江曼玉,江曼玉正好抬起头也看着他。
心头的那股冲动,越发激励起来。舒明泰后退半步,忽然在地面上一跪。
“师傅,徒儿还有话说······”
即便想了一夜,即便做好了准备,在这一刻,舒明泰还是忍不住有些红脸。
江水寒缓缓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舒明泰,面上露出一抹不耐:“哦?你还有话说?你平日里与为师说不上两句话,今日里,竟然有这许多话说。不管什么话,等酒席散了再说!”
“师傅,我······”舒明泰急切地喊了一声。
江水寒微微抬手,似乎不想再听对方说话。他转向刘家人,道:“虽然这门亲事,镇长大人做法上有欠考虑,但好歹都是为了孩子。而且,德元这孩子,本性善良,老夫觉得,他和玉儿的确很配·······”
还不等刘家人大喜过望,就听舒明泰急切地喊一声,“不可以!”
脾气暴躁的江禄生,冲过去,抬起一脚就踹向舒明泰,嘴里骂道:“没完了是吗,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江福生也趁机骂道:“不过是江家的一条狗,就敢在这里狂吠,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撵出去!”
话落,便有两个护院奔过来,一把架起舒明泰就要往院外拖。
“放手!”舒明泰狠狠地一甩胳膊,挣脱出来,怒目而视,两个护院一时被他气势给震住,不敢再动手。
舒明泰看向不动声色的老爷子,再次跪在地面上,朗声道:“我知道,我是个外乡人,是江家收留了我,赏我饭吃,我一直感恩于心。但是,我不是在江家乞讨,这八年来,我用自己的双手,为江家窑厂也带来了财富。我坦荡做人,勤奋工作,这江家上上下下,我扪心自问,从不亏欠任何人······”
唯独,只一人,深感歉疚······
他看了一眼江曼玉,顿了顿,又坚定地对江水寒道:“从十五岁那年我被玉小姐救起的那刻,我的这颗心,就只有她。是我太懦弱,是我太自卑,觉得配不上她,才屡屡伤了她的心。今日,在师傅您面前,还有所有人的面,我要对玉小姐说——”
他转向江曼玉,深情款款无比坚定地道:“玉儿,我爱你,今生今世,此志不渝!”
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有震惊的,有感动的,有不可置信的······当然,也有鄙夷的。
三公子江财生摇着头,阴笑着道:“哎呀,好一个此志不渝,好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舒明泰,你这算盘打得可真高明,以为巴结住了我的妹妹,就可以鱼跃龙门,你当我们这些人都是傻的吗?”
江福生也阴恻恻地讥讽道:“人家打着真爱的旗帜,又打着关门弟子的旗号,在我们家深藏不露这么多年,自然比你我高明的多,我们还真是做了许多年的傻子!”
“就是江家养的一只白眼狼,我那如花似玉的妹妹,也是你能肖想的,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定打断你两条腿!”
江禄生说话粗暴,可没那么多的弯弯绕,举起拳头就要朝舒明泰砸去。
“二哥,住手!”
一声娇喝,让大家的注意力移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曼玉身上。
只见她起身走到几位哥哥面前,用身体护住身后的舒明泰,言语凉凉,“阿泰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我不许你们欺负诋毁他!”
众人讶异,这江家大小姐素来端庄娴淑,家教严谨,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在大庭广众下与自家哥哥们作对,要说她对舒明泰没什么其他心思,实在说不过去。
刘德元见此情景,脸色微变,但是他移步到江曼玉身边,对三兄弟道:“阿泰的为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再说了,仰慕曼玉的人的确很多,阿泰会有这样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看在今日是曼玉生辰,阿泰又没有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份上,还是不要与阿泰计较了。”
江曼玉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刘德元会站出来替舒明泰说话,不由得朝刘德元投去感激的一瞥。
刘德元对她温和笑笑。
看着两人无声的互动,舒明泰冷眸夹冰,对刘德元道:“多谢刘公子理解在下,那么,刘公子可会成全?”
刘德元笑容僵在脸上,却还是保持镇定,“我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玉儿她,心里没有你!”舒明泰说的肯定。
刘德元再也无法保持风度,脸色一沉,“阿泰,念在你我一直有交情的份上,我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