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玉可不会认为。这位侯爷打扮成这样是来找她闲谈的。因为在他的身后,就是刚刚跑走的那位狗眼奴才。
“陆明玉,你的权利可真够大的。本侯爷要借儿银子,难道不准许吗好像,这不是你所能管的。”
李格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逾越了。”
秦玉抬头看着他,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之相视,那人的个头虽高于她半尺。但在气势上,秦玉却并没有输于对方。
“侯爷说的对,这的确是不归我管。但是你的手下问道我这里了,我就要秉公办事。记得侯爷曾早先在国库一共借用了白银十万两。如今只子未还。又有何资格再来借银”
“只子未还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秦玉从桌边的一本账本中拿出了几十张借单,放在了李格远的面前“请侯爷看清楚了。这上面白纸黑字,下盖着你文仓侯的印鉴。又岂会有错”
李格远垂目扫了一眼那些借单,伸手拿了起来。一张一张的在眼前看过之后,他又抬眼看向秦玉“那依状元公的意思,不把这些还上。本侯爷就没有资格再借银子,是吗”
秦玉一头。
李格远一笑,他翻了翻手中的借单。而后就在秦玉的眼皮底下,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两手间抓着借单,轻轻的一用力,瞬间就把借单撕为了两半。而后再对折,再撕。短短的一刹那,几十张借单就如此的化为了碎片。狠狠的一扔砸在了秦玉的脸上。
白色的纸片顺风飞扬,缓缓而落。恍然间,秦玉看见了李格远那张充满不屑的脸。
“状元公,不要以为你当官了就有什么了不起。在朝廷里当官,可不是靠着你这张脸就可以百依百顺的别看你这小白脸子长得这么漂亮,但论起来你还太嫩怎么不服生气了也怪我,我刚才也是鲁莽。怎么能把那么破的纸扔到你这么漂亮的脸上呢嗯或许,你就是靠这张脸来活着呢对吗不过······这倒是让本侯爷想起一个人来。”
“莲花,六郎。”
轻启薄唇吐出这四个字来以后,李格远一声轻笑转身大步出了房门。消失在那似迷雾般的朦胧大雨之中。
屋内的其他官员偷眼看这小牛犊状元公的脸色。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那双眸子却阴沉的可怕。看不见状元公的双手,但可以料定,此时他的五指应该已然攥出了血来。
莲花六郎。张昌宗。这谁都知道,前大唐朝女皇武则天晚年时为得意的男宠,是太平公主发现后进献给武则天的。此人唇红齿白,长相颇为清秀。进宫后深得武则天的欢心,后又推荐其兄长张易之进宫为宠。因张昌宗排行为六,因此被人称为六郎。
相传有一日,宰相杨再思为讨好武则天,于是就说“人言之六郎像莲花,依我看非也,应该是莲花似六郎才对。”
莲花六郎确是留下了一张皮囊美丽的外表来供后人言道,但却没能留下一个流芳千古的好名声。他或许有和潘安宋玉一样的样貌,但却没有和潘安宋玉一样的名号。因为,他是个男宠。
如今,这文仓侯李格远说出这样的话。拿秦玉比张昌宗,这明显是带有侮辱性的讽刺。倘若这真是个热血男儿,今个恐怕李格远就不会如此轻易的走出去了。
可就是这样,也足见秦玉被气的不轻。她缓缓的落座,提起笔来想继续写字。可眼前却一阵的发花,手下的毛笔也是不听她的使唤。
想她秦玉,自出世以来还从未受过如此的屈辱让人把东西往脸上摔,却只能忍而不能发作。只因他是侯爷自己若出手一下,这条复仇之路就又将彻底的断送。
都说忍一时,海阔天空。可这又何尝不是弱者在自慰的话语强者,恐怕从来都不知道忍字怎么写。
“啪”的一声,竟是在不知不觉中笔杆折为两段。
屋内的其他官员偷眼偷瞟着他。就见这位状元郎坐在椅子上发呆,大伙儿正纳闷他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秦玉突然站了起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跑出了房门,跑到了那滂沱的大雨之中。
容等到屋内的众人过神来时,那位被称为小牛犊的状元郎已然不见了踪迹。众人又是一阵喧哗。
“禀告给老王爷去”
“禀告皇上去······”
······
雨,下的可真大啊这样的雨天,街上连摆摊的商贩都没有。正好,可以让我痛痛的驾马狂奔。不再怕什么体统礼仪,不再惧何人何气。在这一刻,狂风大雨中,唯有我,立之于天地
风刮雨斜,大雨淋湿了袍服就不再感觉到清凉。乌纱被水所湿,就不再感觉到肮脏。下山入朝堂,心有所望,志有所恨。等终于站到这个位置上时,方才知。诚心实意,有多艰
难道想要保住这个帽子就非要违心而论,与奸同伍做那唾弃之事吗难道贤王府之劫就永远都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方法去惩治真凶吗
这一刻,秦玉才终于知道。有些事,不是心正就能够解决的。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风声,从她的身边袭过雷鸣,在她的耳旁吼啸闪电,在她的眼前消逝······但同时所映照的,却又是她那双眸中,如闪电而过的利光。
也许······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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