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转了一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又回到了沈家。
给他开门的是沈良,这家伙一副神情厌厌的样子,估计是没拗的过沈母。
沈良夫妇虽没孩子,但感情一向甚笃,现在被强插一人在中间,想来心中郁闷非常。
不过这些都是人家的家事,陈安实在不好插手,只是本着不多的好心提醒了沈良一句,不要忘记了大事。
一说大事,沈良心头就是一震,现在对他来说最大的事,莫过于变卖家资带着家人逃往南方,家中纳妾这种小事,反而无足轻重了。
他看了看天色,一拍脑门道:“多谢恩公提点,只是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去牙行看看吧。”
陈安不置可否,这都是沈良自己的事,无论如何都与他无关,他也就是稍做提点而已。
用过晚饭,沈良面上又有纠结之色,显然是在犹豫要不要违逆老娘的意思,好在陈安很快就给他解了围,对他道:“居士不日就要去往南方,也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这几日就辛苦一些,花费些功夫,多背上一些法诀慢慢参悟,如何?”
沈良大喜,连道:“这是应有之意,不辛苦,不辛苦。”
他还没来得及和沈母叙说陈安真正的身份,不过恩人有召,自是不能怠慢,且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不多置喙这是妇道,所以沈母纵有怨气,也不好发作,只能目送二人到专门为陈安准备的客房之中。
一进屋,陈安没先谈起传授法诀的事情,而是想了想道:“居士所烦之事也非无解,无有所出,不过是本源不厚,我这有篇养生之术,你与贤内一同修习,或可固本培元,延绵子嗣。”
这所谓法诀并非陈安胡诌,而是记录在紫霄真法中固本培元的基础养生之术,现成的东西。只是他不知自己为何要给沈良说这些,做这种无利可图的事情,明明只是自己的一件随手可弃的实验品而已。
或许是年龄越大越心软,或许是良心未泯,或许仅仅只是看到沈家的美好,希望将之留住,谁说的清楚,反正他最后选择了遵循自己的本心。
不管陈安心中的复杂,沈良听了这话大喜过望,连忙拜谢仙师恩惠,表现的似乎比陈安救他性命和答应教他仙法,还要感激,还要高兴。
于是接下来两人就进入了教授状态,先学那门养生术,又教法诀道术。
如此四五天,沈良白天去牙行变卖家财,购买物资,晚上就跟着陈安学习,忙得是不亦乐乎,期间只顾得上和沈母吕娴沟通了一下,去往南方的事情。
沈妻吕娴对丈夫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柔顺的表示一切听从,只是沈母却对去往南方的事比较抗拒,不过沈良在她面前言之凿凿地说济海县将要出事,她也不能不信,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帮着张罗。
至于纳妾的事就被这么无限期的搁置了下去,那个叫小鱼的妾婢备选也是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在沈家住了下来。
这几天里,还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主要就是沈良把妖魔将至的消息告诉了一些自己熟识的人,希望他们也能和自己一起逃难,彼此路上能有个照应。
可惜从者寥寥,不信者有之,但大多还是故土难离,就算心中有所意动者也难以成行。沈良游说好几天,才有一个叫侯强的发小兼邻居原因跟随他。
这家伙也是困窘,父母早死,也无兄弟依靠,一直靠着沈家的救济才能勉强度日,沈家要走,他自然是要跟着,于是同样变卖宅舍。
就在两家人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远行时变数又生,沈良的妻子吕娴在临出发时不见了,这可把沈良给急坏了,到处去找都没找到,不得已又求到了陈安处。
陈安看了他一眼,奇道:“你现在也是神通之士,寻人这等小事为何求到我这?”
这几日时间虽短,但沈良被煞气侵染的体魄根基深厚,把陈安教他的东西很轻易就练成了个十之三四,拥有了不俗的能力。
沈良一拍额头,做了这么多年的普通人,一急之下竟忘了现在的自己已是再非凡俗,当下向陈安告了个罪,急急忙忙就跑到了自己房中。
略微回忆了一下这几日所学,先取了吕娴的一件普通衣物,想了想又觉得不够贴身,将之放下,又取了一件女子渎衣,寻了个剪子剪了一片蝴蝶下来,法力附着其上,念念有词了一会,那蝴蝶竟翩翩飞舞而起。
沈良面上喜色一现,这玩意真的有用。
那“布蝴蝶”在他面前旋转一圈,施施然地就向外飞去,沈良见状连忙跟上。只是刚跨出门,却差点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竟是侯强。
“良哥,我家婆娘说,最近嫂子经常去拜那送子贤士,我们不如去那地方找找看。”
侯强也没想其他,直接开口道明前来的目的,可他说完却发现沈良根本没看他,目光只在半空的位置处,于是他也歪了头去看,就见一“布蝴蝶”在那里无风飞舞,顿时一奇道:“这是什么?”
“等会再给你解释,先与我去寻你嫂子。”
沈良见那“布蝴蝶”已经飞出了门外,也无心再应付沈良,赶紧跟上。
侯强看的惊奇,连忙也跟在沈良身后。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送子贤士?”沈良为人向来面面俱到,一追上那引路的“布蝴蝶”,便想起侯强的来意。
侯强走在他身边,注意力全被那神奇的一幕吸引了,闻言下意识地道:“是城中新出的大神,据说求子可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