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看着城门上全然不认识的怪异文字,陈安确信自己真的已经走出了东荒,来到了另外一方天地之中。原来所谓迷境根本不是什么迷宫,也不是什么死地绝地,而是两界壁垒,是东荒通往这处所在的通道。
迷雾只是空间间隙生成的混沌物质,也可以看做是两界壁垒的具现。
两个世界在迷境重叠一起,之所以他们只能见物而不见人,是因为他们和这个世界的人站在一处地域的不同空间曲面上。
因此都能看到城镇建筑,而看不到彼此。
之前探险的人的所谓失踪,除了少部分被妖魔吃了外,大部分都是误入迷雾深处进入了这么一处地方,回不去了。
如此莫名消失的笙箩他们也有了解释,应该是落入了这个世界真正的镇子中。
而为什么他们都是半路失踪,只有自己至此,那就是像是“墨都”所说的那样,他送自己来的。
如此陈安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不禁产生一丝质疑,也许“墨都”没有骗自己,这里真的是魔渊被荡尽魔性后的世界,才会有诸多怪异显现,而血月刀插在此处作为镇压,也能有很好的解释。
顺着这个思路,越想越觉得所有的事情都通透了,很多问题也都得到了解答。
东荒为什么没有关于血月刀的传说?
因为传承断代,血月刀深藏这方世界,两界不通,只可进不可回。
东荒为什么会异变?
魔渊虽被荡尽,但依旧有些许魔性残留,魔性和血煞阴罡发生某种难以言说的变化,导致东荒异变。
东荒大地隐藏的秘密就这么一瞬间全部展现在他面前,让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消化不良的感觉,他有心想要长出口气,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却在突然之间被一股莫大压力轰在身上,差点把他轰的一个趔趄。
这是……
跨界之力反噬。
从一方世界达到另一方世界总不可能是顺顺当当的,就好像是从一辆高速行驶的车辆跳到另一辆相对行驶的高速车辆上一般,总会有些震动。当初他从大周到大乾,一直有血影护持,又是处在昏迷状态没有感觉,而昊天境只能算是秘境,还不算是一方世界,即便如此他用非常规手段进入其中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还好,两界之间的差异微乎其微,这股反噬的力量并不算强,随便一个打破命轮的存在就能抗的住,以他堪比天仙之躯的强横体魄只是晃了晃就站稳了身形。
不然若是那种距离极远差异过大的世界,天仙之下贸然穿梭绝对会被这股力量直接碾压成齑粉,否则为什么说只有天仙能够遨游诸天呢。
不过这股力量的出现也不是全无道理,起码说明了他已经彻底跳出了两界壁垒,进入了这方世界。
随之,一股超然的威压临驾于他身上,让他一身神通都被挤压入体,再难以施展。
还没完?
不对,这已经不是跨界之力了,这是天仙威压。
陈安一愣,这方世界有天仙大能坐镇?
也不对,就算是天仙大能也不可能时刻这么将自身威压显现庇护世界,除非已经身登造化,这么一方小世界会隐居着一尊造化天尊?这更不可能了。
陈安心思一动,将其他可能否定,立刻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是血月刀,这应该是血月刀的威压,它不止镇压着一切不谐,还时刻发散力量守护着这一方世界。
顺着这股压力的来源看去,陈安直视面前的城池。
在道路尽头,一如“墨都”所言,血月刀就插在道路的尽头。
陈安不禁苦笑,一切都给自己安排好了,自己真是不想拔也得拔。
这是什么大能,布局这么粗糙。
一开始他在大周时,对方还算隐晦的,甚至隐晦到让他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命运的痕迹,只是为父母家人报仇,得知了天机秘钥,之后拿到了个天机印信,又因为好奇,去追寻真相,这一切都是他主动去做,几乎看不到布局的痕迹。
但自从在东海之上一战过后一切就变的不一样了,莫名其妙的被血影带到大乾来,莫名其妙又随便诬陷个罪名被送到了东荒,再次莫名奇妙的就来到了血月刀的身边,还有血影、“墨都”这种奇葩的存在,时刻耳提面命地让他拔血刀,好像生怕他不知道自己此生此世的使命一样。
如此情况让陈安更加笃定,他的身后应该是有两位大能在博弈,一者精巧布局刻意隐瞒了无痕迹,让他真以为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而另一者行为也不算拙劣,只是把一切挑明,并给他暗示,让他意识到背后存在,有心想要挣脱棋子命运,正好是破坏对方低调布局之法,可谓是针锋相对。
这两位大能,一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是大将军王,那另一方是谁,那个安排自己命运,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存在到底是谁?
尽管他大仇已报,尽管他现在无牵无挂此生也没太大追求,但被这么揉圆捏扁随意安排,还是有一股语气憋在心里不得抒发,就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遑论是睚眦必报的前血司司主。况且那个存在不止是安排自己命运这么简单,父母的惨死,家园破碎都可以归结于其身上,实际上来说,那个存在才是自己真正杀父仇人。
一时之间陈安对力量的渴望达到了巅峰,目光不禁落到了道路尽头,那里有血月刀的存在,拔起它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甚或是足以破局的力量。
拔血刀的信念在他心中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