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冲心里着急,捏着邓云的手臂,不禁使大了力气。邓云也察觉到邓冲的急切,默默地点了点头道:“爹,我知错了。你别急,这些话我不说便是。”
“哈哈哈哈!!邓老弟你这娃儿非是池中之物呐!!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娃儿所意,并非要让天下百姓做主。而是望朝廷能多听百姓所想,多想百姓所盼,如若果真这般,国家自能国泰民安!!小娃儿,老夫说得是还不是?”
邓冲话音刚落,那老者蓦然仰天大笑,邓云被老者这般一赞,不禁有些羞意,连忙道。
“老人家谬赞,小子平日就爱胡想,若有得罪,老人家谅小子年幼无知,莫怪便是。”
“呵呵,好!刚直而不屈,有志而不傲。孺子可教也。我便是周侗。你们父子都进来说话吧。”周侗说罢,身子一转,便迈入了大厅。周义脸色一敛,望向邓云的眼色里,多了几分怪异之色,随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邓冲若显失神,反应过来后,连忙就带着邓云进去。
少顷,各人坐毕,周侗坐在首座,邓冲父子俩在周侗示意之下,落座于左席。唯有周义站在周侗的身旁。随即邓冲说明来意,父子一齐拜谢。先前邓母已亲自带礼登门拜谢,可周侗却是不受,婉言拒绝后,把谢礼一并退回。邓冲深知如周侗这般英雄豪杰,不喜俗套,因此这番也没带礼过来。
周侗轻描淡写般别过救人之事,倒是对邓云来了兴致,谈话间多向邓冲问起邓云之事。邓冲心里欢喜,想着趁热打铁,连道。
“小儿虽是脾性顽劣,但好在心地善良,周大侠在这开馆收徒,不知可愿收小儿为徒?”
周侗一听,扶须不言,笑眯眯地看着邓云。邓云心里一紧,也是灵巧,连忙就欲跪下拜师。周侗眼光一亮,声若洪钟。
“慢!”
邓云刚欲下跪,却被周侗这喊声一震,说也奇怪,竟也不敢违背,笔直地站着。周侗身子一立,淡淡而道。
“娃儿你为何想在老夫馆中学习?”
周侗眼神雪亮,如是两道光芒般嵌入了邓云的瞳孔之内,似要看透邓云的所有心思。邓云不敢隐瞒,直言便道。
“先生本领滔天,德高望重,天下无人不敬。小子望能在先生座下学习能耐,日后创一番大业,也不愧这男儿之身。”
邓冲一听,顿时面色一变,刚才来时他分明吩咐这娃儿,定要说将来报效国家,毕竟周侗虽遭奸人所害,但仍对朝廷忠心耿耿。周侗历来收徒,也是秉着为国家培养人才之意。
“哦?娃儿你欲创何等大业?”
果然,周侗的眼色登时变得凌厉起来,紧紧地盯着邓云。邓云面色一凝,便是答道。
“小子尚未有个根底。但小子心中之大业,必以天下大多百姓所盼为先。”
周侗听罢,多年未曾起过涟漪的心,竟有几分悸动。邓冲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一阵沉寂后,周侗似乎有些疲惫,摆了摆手道。
“时候不早,老夫有些倦了,收徒之事,暂且不说。待老夫心里有了决意,自会派人通知。”
周侗忽然态度转变,请出之意也是明显。邓冲不禁露出些许落寞的神色,向邓云打了一个眼色。邓云见周侗无意收他为徒,也是极为失望,和邓冲一齐拜礼后便在周义的陪同下,一齐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父子俩人都是沉默,夜空星光璀璨,一闪一闪,几缕幽幽月光洒落,四周田地不时响起蛙声蟀鸣。
忽然,邓冲停下了脚步,望向邓云,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