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一切都是你瞎猜的?”英灵达尔文说得热血澎湃,苏泽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召神者、什么罪孽黄昏,这些不过都是你的翻译,《圣经》的预言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说不定……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罪孽黄昏,说不定萨梅恩大陆根本没有大难临头。什么召神者,说不定就是一个可笑至极的错误……”
“喂喂喂,你小子也太不尊重我这个老祖宗了吧?”英灵达尔文照着苏泽后背就是一巴掌,即便他生前体弱多病,成为英灵之后,这一身力气也绝非常人可比。换做旁人,他指不定能把人家一巴掌拍吐血。
见苏泽被英灵达尔文拍得差点趴在地上,球球愤怒地叫骂起来:“大骗子,离我家苏泽远一点啦!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家苏泽,当心本球一口咬死你呀!”
“矮油~爸爸打儿子,天经地义嘛!我好歹也是他祖宗不知多少代,教训教训他又怎么了?”英灵达尔文不仅没有为刚才那一巴掌道歉忏悔,反而牛逼哄哄地倚老卖老,“身为八大屠龙法师之一,我看起来可能没那几个老不死的成熟稳重,但要论科研精神,他们加起来也不如我呀!你个臭小鬼也不好好动动脑子,我还没死的时候,就已经在四处寻找神族遗物了。又过了六百多年,我才敢确认《圣经》碎片上的内容,即便其中确实存在合理的联想,以及推理的成分,那也不能叫瞎猜吧?”
听了英灵达尔文的辩解,蛋蛋用一种幼年老成的口吻赞成道:“傻球,本蛋觉得这个大骗子说的还有点道理呢。”
“额……如果你能把‘大骗子’换成‘大帅哥’,我就相信你真是在夸我了。”英灵达尔文强忍着从苏泽怀里夺得蛋蛋好好蹂躏一番的冲动,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六百年来,魂力强横的召唤师层出不穷,但他们就像是一群被锁在笼子里的巨人,头上还顶着一层仿佛永远突破不了的天花板,那便是金牌召龙者的极限。”
“如果本天才翻译错了,‘召神者’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错误,那魂力远远超越金牌召龙者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是真实存在的,这你总不至于自我怀疑吧?所以说,‘召神者’是真实存在的,‘罪孽黄昏’也是真实存在的。就算你说的对,本天才就是捧着《圣经》碎片瞎猜了六百年,那我也猜对了,不服来辩!”
英灵达尔文的逻辑,苏泽无法反驳,因为世上再不会有人能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强大了。于是他话锋一转,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继续问道:“就算我是‘召神者’,你口中的救世主,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二十个召龙者又是怎么回事?”越是反复琢磨英灵达尔文口述的十七年前的真相,苏泽就越是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照你的意思,我不是天生的召神者,而是被二十个召龙者堆起来的召神者。也就是说,可以不是我。只要有你在,任何人都能成为召神者的,对不对?”
说到这里,苏泽忽然回忆起了一个在萨梅恩大陆上几乎妇孺皆知的传闻,“不对……不,二十个召龙者集体暴毙,这不是兹艾本帝国挑战第一遗迹的故事吗?达尔文二十一世励精图治,想要改变兹艾本帝国百年第七的屈辱史,从而召集国内全部的二十名召龙者共同挑战第一遗迹,结果全军覆没、尸骨无存。所以……这个故事是假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去挑战第一遗迹,而是做了我的活祭?不,这……这太疯狂了。我一直以为自己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天道不公,原来我在出生之前,就已经背负了二十条人命……”
边说,苏泽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就一边在释放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见状,球球和蛋蛋心疼极了,连忙跳上他的双肩,用软绵绵的大脸揉蹭他的脸颊,并可怜巴巴地安慰道:“苏泽乖乖,苏泽不哭……”
“小子,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啦。即便你并不知情,但是身份突然从被害者变成了加害者,有气没处撒、有恨没处使,也是怪憋屈的。”反正苏泽也不搭理自己,英灵达尔文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埋怨你爸的。但是我在这岛上睡了这么多年,仔细想想,我气的是他没有尊重我的实验,而不是气他做错了事。”
“你已经十七岁了,看你的模样,你该不会有那种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天真想法吧?我已经告诉你了,预言里有一个‘六百’,不出意外,指的就是六百年。换句话说,就在我们说话的此刻,罪孽黄昏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可能是一年后、十年后,也可能是明天,甚至是下一秒。”
说明了情况的严峻性之后,英灵达尔文才开始上价值,“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可不是一句空话。面对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灾难,你那个磨叽的老爸竟敢私自做主,背着我进行了献祭实验,可见他拿出了全部的勇气。至于那些死去的召龙者,龙骑士的指责本就是保家卫国,死在战场上,还是死在实验室里,真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哼……”听到这番话,苏泽不由冷笑连连,并咬着牙问:“你说的对,他们会死是因为他们蠢、他们笨、他们活该生来就是召龙者,但我妈妈呢?”
英灵达尔文沉默了片刻,才说:“在想到这个实验之后,我一直在研究可以保所有人不死的办法,直到实验结束,研究也都没有了意义。但是我想告诉你,即便找不到可以让他们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