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俯视因呛水而不断挣扎的黑衣人乙,无奈地说:“别怕,在你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痴心妄想!”黑衣人乙拼尽全力扬起上半身,瞪着眼睛吼道:“小王八犊子,老子就是死,也绝不会告诉你半点与我们队长相关的消息!”
“队……长?也就是说,你们果然是受人指使的喽。”苏泽着实为这些杀手的智商堪忧,伸脚踢了黑衣人乙两下,追问道:“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说吧,队长是谁?”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寿舒的存在,黑衣人乙登时悔得肝肠寸断,立马挺起身子长啸一声:“队长,属下实力不济,不能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事到如今,我唯有以死谢罪,您的知遇之恩,老子来生再……咯!”
眼看黑衣人乙即将结束自己的死亡宣言,苏泽一脚踢断了他的下巴,然后才抬头看向另外两个黑衣人,更加无奈地说:“师尊说,黑樱桃的杀手在加入组织之初,都会被换上一颗暗藏毒囊的假牙。都过了三年了,泽克斯帝国连显魂水晶球都明出来了,你们就没有想过换点更高明的自杀方法么?”
说着,苏泽动了。什么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根本不能用来形容他的身手矫健!
眼看一个大活人仿佛在河面上突然消失了一般,眨眼之后竟已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当苏泽用鱼肠匕的刀柄一击敲碎了黑衣人丙的下颚骨时,他脑子里只浮现出一句话:静如顽石,动如飞矢!
亲眼看见两名同伴被苏泽剥夺了自杀的权利,黑衣人甲再不顾其他,赶紧合拢上下颚用力一咬——比起活罪难逃,他更想死个痛快!
然而,当实力差距大到难以想象的时候,哪怕是死,弱者都只能身不由己。
就在黑衣人甲的上下两排牙齿即将合拢的瞬间,苏泽的鱼肠匕也瞬间脱手而出!只见那抹锋利的刀刃在黑暗的夜空中划出了一道月色的流光,于电光火石之间刺进了他的左脸,再从他的右脸穿出,刀刃竟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的上下牙缝之间!这么一来,就算黑衣人甲咬裂了咬肌,也再不可能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了。
“啊——!啊——!”黑衣人甲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被匕刺穿的脸颊,剧痛让他只能在微微张开的唇齿之间出痛苦的惨叫!
“你们就这么想死吗?”苏泽闲庭信步般走向黑衣人甲,“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在你们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之前,我是不会让你们死的。”
看着步步走来的苏泽,黑衣人甲觉得这个尚且年幼的白袍少年简直就是个怪物!他是杀手,他当然知道杀人之初的惶恐,也体会过杀人如麻的兴奋,可是他却从没见过像苏泽这种明明杀人不眨眼,却能一脸波澜不惊、仿佛藐视天下苍生的怪物!
疼痛和恐惧,既能让人怯弱,也能让人强大。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哪怕明知自己绝非苏泽的对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也让黑衣人甲忍痛抽出了插在脸上的匕,然后疯狂地扑向了苏泽!
这一刻,因疼痛和恐惧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令黑衣人甲进入了一种非常玄妙的境界——他觉得世界安静了,不论是林间的虫鸣,还是流淌的河水,好像全都变得寂静无声!他觉得时间变慢了,不论是河面的浪花,还是苏泽的步伐,好像全都变得清晰可察!
生命的威胁可以迫使人进化,而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却让黑衣人甲坚信现在的自己无畏、无惧、无敌,就连脸上的剧痛都好像变得微不足道。
我原来这么强吗?手握锋利无匹的鱼肠匕,感受着从耳鬓两旁刮过的风,再看着苏泽那张平静、冷漠、无情的脸,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能撕开眼前这个白袍小鬼的肚子!他要用苏泽的匕把苏泽的心脏绞成肉泥,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然而,就在黑衣人甲手中的鱼肠匕即将触碰到苏泽胸口的瞬间,一记肘击磕裂了他的手腕、一记爪击扭脱了他的下颚、一记重拳震荡了他的头脑、一记扫腿挂空了他的脚踝!
直到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湍急的河水中后,黑衣人甲才又一次听到了虫鸣与水流,也终于看见了星空和水花。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那个明明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却在用空洞的双眼俯视着自己的少年,原来比萨梅恩大6上最高的山峰还要高大……
夏末秋初的季节,中午太阳灼人,夜里晚风凉爽。但是山林中昼夜温差较大,而苏泽又被冰凉的河水溅湿了长袍,要是不能快点把自己弄干,生病是难免的。
“苏泽,你打算把他们怎么办呀?”李鲨抱着球球,看看被使魔们团团围住的三名黑衣人,再看看坐在石头上烤火的苏泽,说:“他们不是说以后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吗,要不你放了他们吧,跟黑樱桃死磕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这条命是师尊给的,他的遗愿是毁掉黑樱桃。”苏泽轻轻摇了摇头,摸摸身上差不多干透了的长袍,这才背朝三名黑衣人说:“二哈,把那个手脚都被我挑断的家伙带过来。我想要一个十字架,你懂?”
通常来说,亲密度越高,使魔就越容易与召唤师心意相通。虽然苏泽鲜少给自己的使魔好脸色,而且他绝大多数的使魔都是从别人手里现抢的,但是真要说起亲密度,他和这群使魔的亲密度,恐怕比那些自称御兽达人的召唤师还要高!而他们亲密度的来源也是格外的简单粗暴——第一、如果把召唤师比作狗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