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府中,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落入了陷阱的狄暮雨,还容光焕地躺在摇椅上,耐心等待着各大赌场传来的捷报。旁边的管家和仆从亦是面带笑容、恭维不断,恨不得现在就去准备一场宏大的晚宴,提前庆祝自家主子成为一城富。
没过多久,一只信使鸽飞回了院子。
管家代狄暮雨接住鸽子,一边查看绑在鸽腿上的信筒,一边对屋中的狄暮雨大喊:“老爷,你看看,咱们明明没有让他们回复,他们就忍不住传信庆祝了!”
狄暮雨当然不知道这信使鸽带回来的究竟是什么讯息,但是,不等管家从第一只信使鸽的信筒中抽出信纸,就又有五六只信使鸽接二连三地飞了回来,这个瞬间,他也忽然意识到,这些信使鸽绝对不是送信庆贺这么简单。
“上面写了什么?”觉情况不妙之后,狄暮雨第一时间就从躺椅上跳了起来,然后以博尔特百米冲刺的度冲出卧室,一把抢过了管家手中尚未展开的信纸,却见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两个扎眼更扎心的大字——输了!!
“输了……输了?怎么可能输了呢?”这一刻,狄暮雨的心情混乱至极,然后他亲自接住了飞来的信使鸽,连续打开了三个信筒,却看见了三张一模一样的“输了”。
于是,当狄暮雨接住第四只信使鸽的时候,就在他那只颤抖到苍白的右手即将触碰到信筒的刹那,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开关终于被一只漆黑的小手按下——他疯狂地扭断了这只信使鸽的脖子,他疯狂地撕掉了这只信使鸽的翅膀,他甚至像个野兽一般,将带着羽毛的鸽身塞进嘴里拼命地咀嚼,直到嘴里血肉模糊!
“老……老爷!”看到有史以来最疯狂的狄暮雨,管家心里迫切地想要给他安慰,可身体却又诚实的不由自主地后退着,同时不忘对一旁吓得脸色刷白的仆人们下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老爷拉住!”
悲伤、愤怒,这些负面情绪时常带给人一种疯狂的、扭曲的、忘我的力量。它们让人变得无比强大,也会让人彻底失去身为“人”的自尊。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狄暮雨几乎化身为一头嗜血的野兽!他见人就抓、见人就咬,即便府上数十名仆人全部前赴后继地扑了上去,也终没能将他制服。反倒是有十几名仆人被他抓瞎了眼睛,还几名仆人被他咬掉了大块血肉,更有一名仆人被他撕开了肚子、扯出了肠子,口吐血沫、当场暴毙!
沉浸在浓郁的血腥气中,狄暮雨终于渐渐恢复了神智。他用呆滞的目光看看周围面露惊恐的仆人,再看看地上死状凄惨的尸体,最后还品味了一番口中令人作呕的血肉残渣,最终闭着眼睛长叹一声:“走吧,都走吧!看看这府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带着它们离开这吧!”
“老爷!”其他的仆人怎么做,管家无权过问,可他早已立誓,生是狄家人、死是狄家鬼,于是当即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大喊:“老爷,留得青山在,我们定能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哈哈哈哈……没机会喽……”狄暮雨凄苦地笑了笑,“我输了,屠娇娇输了,我们输了!李鲨没有死,他知道屠娇娇的雇主是我,他猜到了我的计划,他想让我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什么留得青山在?再不走,我怕他斩草除根。”
“可惜,你们走不了了!”狄暮雨话音刚落,狄府大门便被一头体型硕大、毛色乌亮的黑皮大虎撞得稀碎,紧接着就见一队人数不下五十人的守城军破门而入,形形色色的中级魔兽和上级魔兽,瞬间就把狄府大院包围的水泄不通,正应了那句连一只苍蝇都不放过!
狄府虽然位于熊猫城中心圈,但毕竟还是在西城区的范围,所以带兵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西城区百夫长陈锆!
“来人,将这一屋子的叛逆押入地牢,等候城主大人……”话说一半,当陈锆看见那些伤痕累累的仆从,以及躺在狄暮雨脚边的尸体后,他不禁皱眉说:“光是这一项罪状,就足够判你绞刑。看样子,也不需要城主大人亲自审问了吧?”
“绞刑?”即便杀人罪坐实,狄暮雨依然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只听他冷笑道:“我狄家可是先王诺贝尔十九世钦封的世袭子爵,就算犯了死罪也应上报国王,由国王亲兵亲自将我押入帝都大牢听候审判!你一个小小的百夫长,不配!”
此话一出,陈锆就尴尬了,狄暮雨明明就是一个板上钉钉的罪犯,居然还能拒捕得如此义正词严,一时还真叫他进退两难。倘若他真的横下心来先抓后奏,万一事后被好事者定义为扫了国王的面子,绝对让他死得比狄暮雨还难看!
然而,就在狄暮雨刚刚露出得意笑容的瞬间,苏泽和李鲨却走到了陈锆身边,后者更是牛逼哄哄地指着他的鼻子说:“傻逼,子爵犯罪要被押入帝都大牢什么的,这都是老国王时候的事了!现任国王诺贝尔二十世刚一上位,就亲自修改了《帝国法典》死刑篇,凡是贵族犯下死罪,一经查实就能立即押入本地大牢!经审讯,情节严重者再行通报国王,由国王下旨决定押入帝都再审或者就地实施绞刑!你背的法典早就过时啦,法盲!”
此话一出,别说狄暮雨,就连陈锆都懵了,吞吞吐吐地确认道:“李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受到自己人的质疑,李鲨深深感觉到了没文化的可怕,无奈地瞟了陈锆一眼,替他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