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兵荒马乱的?”老汉摇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这些天来,这北地的太平道特别凶,到处流窜,孟家当初还是什么保境安民,我呸!他这安的是什么民啊?看看人家曦宁,那才是真的保境安民!”
“老头子,你少说两句!”另一边的老妇暗中揪了揪老汉的袖子,后者示意自己说多了,连忙道:“哦,我等还要赶路,只是姑娘这一路上却是要小心些了。”
简素心连忙让开路,道:“请便。”
老汉一家人自是赶紧上路,简素心看着他们背影,眼中若有所思……太平道……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来了北地呢?而且曦宁还那么平静……这……天哥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北地局势风云突变。
游荡在北地境内的“太平道”军队,神出鬼没,孟家虽然数次设局围剿,但是却无一次成功。直到大陆历1263年十月初三,双方才在北地南部的龙家滩爆发了一次决定性的大战。
“太平道”方面,自是精英齐出,加上在此期间从曦林秘密补充的,以及这段时间以太平道名义招揽的人手,合计一万七千余人,其中近九千为轻骑。而另一边的孟家,则合计出动五万大军,全部为步卒,由孟家老将季怀忠担任主帅。
整场战斗,几乎从一开始就牢牢掌控在艾桦手中。十月初三清晨,双方斥候刚刚接触,季怀忠还在分析遇到的是不是“太平道”主力的时候,艾桦便当机立断,仗着骑兵之利,加速行军,抢在孟军之前占据了战场上唯一的高地。
此后的战斗,就完全在艾桦掌控之中了。孟军虽然弓弩手众多,但是苦于高地被占,仰射的话,效果实在差强人意。不得已,季怀忠只好下令全军强攻高地。
人数上虽然占优,但是却要冒着敌人箭雨仰攻,面对的更是艾桦这样的对手,结果如何,可想而知。步兵正面黏住孟军主力,骑兵绕后突击孟军两翼,击溃之,再向孟军中军处卷击,孟军大乱,全军溃散,骑兵追杀五十里方归,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龙家滩之战后,孟军主力即使不能说一战而被消灭,但是却不敢轻易出动了。艾桦盗匪出身,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深邃,挥军急进。不过短短几天功夫,北地南部大半州县几乎都被其攻陷。攻陷之后的遭遇,也几乎如出一辙,当地平明百姓,以及还算有些家产的小老板之类毫发无伤。但是但凡家财巨万,盘根错节的那种,无论平时口碑是好是坏,是坏事干的多还是好事干得多,无一例外被“太平道“士兵高喊着”诛晋灭元,四海靖平;域内兄弟,皆为一家;青烟齐出,太平当道!“这样的口号,然后毫无悬念的一边点赞一边死光……
一时间,整个北地南部,几乎变成了一片真空地带。加之以这股“太平道“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流连土地的意思,打下一城,最多逗留半天两三个时辰,就匆匆离开。他们留下的,自然是一个烂摊子。
于是乎,各种各样的盗匪、抢劫、纵火、趁火打劫的行为如火如荼在北地南部展开,半个北地,一夜间变得毫无秩序。当然,趁火打劫的人总是少数,这个世界上,还是老实人居多的。
对孟家的怨念,也随之水涨船高起来。毕竟,当初孟家兵变之时,口号非常明确,就是“保境安民“四个大字。当初之语,尚且言犹在耳,结果呢,这转眼间,”太平道“肆虐,孟家却很明显得无力应付。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对孟家而言,此时这句话可实在再贴切不过了。
就在孟家正在为如何应付突然出现的“太平道“而焦头烂额的时候,略阳的米市上却风云突变。短短三天时间,整个米市上所有屯粮,几乎被扫荡一空,一夜之间,米价比平时上涨了超过九成。不要说那些本来就身无分文的平民百姓了,就算是少有资财,平时日子过得不错的那些人,一觉睡醒,却猛然发现以往自己那足以买下几十亩地的家财,现在连买一斗米都变得困难无比。
先是略阳,而后是整个北地,恐慌的气氛愈演愈烈。
这对孟家来说,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外患未除,内忧又现。
对如此蹊跷的事情,孟家当然不可能不调查一番。毕竟整个事情来的太突然,那三天之间,突然米市就被横扫一空,一看就不可能是偶然的事情,必然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其实,就是不用调查,孟家也大概知道了背后是谁操纵的。还用问吗?当然就是眼下如同一团乌云般压在孟家脑袋顶上的申天宁了,也就只有他,才能想出如此歹毒的计划。至于这个计划会造成什么后果,申天宁却根本不屑去想,或者压根儿就没想过。就像他说的那样,得人心者,从来得不了天下,这句话本身就是那一个又一个胜利者误导下面的无知人群而宣传的一个谣言而已。相反的,只有得了天下,才能奢谈什么去得人心。重点是,天下如何去得,而只要得了天下,只要不是太蠢,人心必然会短时间聚拢出来,再然后的事情,自然就变得简单无比了。而得天下这个过程,哪怕是下作之极、卑鄙之极、也是完全无所谓的,一旦天下在手,再卑鄙下作的手段,都会成为彰显成功者英明神武的有力例证,从而披上神圣的外衣。
然而,孟家知道归知道了,但是知道不等于有办法去反击。现在,孟家刚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