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历1263年六月二十五,帝国征虏大将军梁文举所部五十万大军全面抵达海东境内。海东大公迭洛克携文武群臣出城三十里迎接。
同一天,德库亚汗国兰心王赤兰达,率领数目不详的大军侵入海东境内,一天内连下五城,歼灭海东军队万余人,据海东方面情报,德库亚大军“铺天盖地,不计其数”,并且“确认为德库亚汗国主力,铁骑至少超过三十万”。
六月二十七,一天短暂的休整后,梁文举五十万大军迅速出击,迎击“出现的德库亚主力大军,争取重创之,迫使其主力数年内无力南侵,以便全力解决国内太平道乱军和蠢蠢欲动的几大节度使”。
六月三十,晋元帝国五十万步骑大军和德库亚汗国赤兰达所部主力遭遇于莫伦特河下游,两军初战,晋元军获得小胜,但是收获不大。
初战失利,但是赤兰达似乎并不为此着急。德库亚军反而在北起塞伯利亚人的南端边境,南到莫伦特河一线安营扎寨,甚至还修建了不少防御用的壁垒。给人的感狙蔷已经满足于已经征服的成果,不再试图进一步前进。晋元帝国这边,由于不清楚敌人虚实,所以梁文举暂时也不敢贸然出击,只是坐视德库亚人修建好那的防线。
晋元军五十万大军与德库亚至少三十万铁骑,就这样沿着南北流向的莫伦特河对峙起来。这样的结果,不免让旁观者们大跌眼镜,心中更是疑惑不已。因为双方这一次都出动了绝对的主力,眼看着是要进行一次决定未来至少数年之内的北方走势的决战,然而只是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试探,仿佛就各自偃旗息鼓了一般,这样的局面,是战前很多人没有想到的。
不过,无论是旁观者,还是晋元方面,亦或是德库亚方面,都知道这暂时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夜而已。越平静的背后,意味着越巨大的狂风暴雨。
唯一的不同便是,梁文举等晋元方面的人和旁观者们都在猜测这暴风雨会在何时、何地、又以何种方式爆发,而德库亚方面在海东的统帅赤兰达,对这些却清清楚楚。
几年时间过去,赤兰达已然不再把木桑受到的不平等遭遇放在心上—至少表面上的确如此。而在这段时间中,他的能力也渐渐得到了认可,时至如今,虽然还不能成为德库亚军主力的统帅,但是许多大规模行动,他却至少可以起到牵制作用。
没错,在梁文举对面和他对峙的赤兰达的所谓“大军主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前后左右连绵上百里的营帐中,足足有一半是空壳子!至于剩下的一半里面,真正纯粹的德库亚人,连三成都不到。而这次所谓的“德库亚大军东侵主力”,实际上只有十万人,而这十万人当中,德库亚人只占了不到两万,剩余的八万人马,都是德库亚东北方向的忠实盟友,或者说奴仆,塞伯利亚人。
塞伯利亚人,主要活动在莫伦特河上游地带,腾格尔大草原东北部和极北葬天冰域之间的狭长地带中。这些塞伯利亚人,生活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自然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主儿。直到后来德库亚大军对塞伯利亚诸部落发动了长达六十余年的东进战争,期间至少有二十万塞伯利亚的成年男子或者在战场上战死,或者在被成群成群的屠杀;上百万妇女、儿童、老人以及残存下来的成年男子,皆被德库亚人卖为奴隶。塞伯利亚的汗庭所在地,更是被一把大火夷为平地,再难寻其根际。
遭到如此严厉打击后,桀骜的塞伯利亚人终于老实下来,后来在德库亚人历任大汗的威逼利诱下,渐渐成为德库亚汗国最忠实的打手。
由于这些塞伯利亚人生活环境过于困难,因而凡是在这艰难的生存环境中得以活下来的,无不是天生的战士,为战争、杀戮而生的战士。而经过数百年的恢复,现如今的塞伯利亚虽然并未恢复到当年的水平,但是也相距不远。这一次,为了完成德库亚汗国一个谋划了许多年的大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塞伯利亚人首领叶戈夫受命亲自带领族中最优秀的八万儿郎赶赴德库亚—海东边境,并暂且由赤兰达指挥。
进入边境时,赤兰达特意选择了许多方式来迷惑海东和晋元军的视线。比如特意选择下午而不是黄昏、凌晨这样更容易发动突袭的时间或者上午这样一般情况下的总攻时间:黄昏、凌晨虽然便于偷袭,但是现在的局势下,相应的敌人的警惕必然是最高的,而且突袭的方式也不利于向敌人证明德库亚的主力云集于此。至于上午时分,德库亚军兵力并不足够,塞伯利亚人勇则勇矣,然而纪律散漫,在敌人警戒最强的时候进攻,也许会碰壁,也就难以实现自己牵制的任务;相反,下午时,海东守军刚刚用过午饭,在连续度过紧张的黄昏、凌晨和上午之后,在下午时必然会放松警惕。再加上,由于下午还是白天,海东守军潜意识中就会认为既然上午没有事发生,那么下午就更不可能出事。出于这重重考虑,赤兰达最终力排众议,毅然决定于下午时分对边境发动全面进攻。
除了时间的把握,在许多细节上,赤兰达也做足了文章。比如他让一名骑手同时驾驭三匹马,每次开弓同时发射多支箭矢,故意在马尾上栓上装着少量尘土的布袋等等。这样一来,当海东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三十多万匹骏马的铁蹄同时响彻大地。大量的灰尘遮掩下,海东人只看到了无数表情狰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