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来到。院落外,忽然传来一阵阵躁动的声音。
昨晚的动静极大,天门关的面积又不够大,天色一亮,守军自然知道了所有事情,很快就来了大队人马,将院落团团包围。
申天宁缓步走出,守军中一员为首的中年将领看见他出来,大声叱呵道:“速速俯首就擒!”
申天宁一笑,看着面前的中年将领,柔声问道:“敢问,将军可是这天门关的主事人?”
中年将领被他从容不迫的气势所慑,语气顿了顿,不自觉地和缓一些:“刘将军现在不在……”说着,忽然感觉不对,厉声道:“尔等擅杀朝廷将官,罪在不赦!来人,拿下!”
顿时上来了二十多名守军,试图制服申天宁。只是,他的那些守卫怎么可能容忍?纷纷踏前一步,冷冷地注视着对方,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势头。场面一时间,显得剑拔弩张。
正在这时,远方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韩将军,且慢动手,此事本帅处理。”
那名中年将领闻言,不自禁松了口气,看对方的势头和架势,分明一点儿都没把己方放在眼里,真个要是动起手来,先不说谁胜谁败,后果很可能是自己无法承担的。
很快,一道头发花白,两鬓含霜的身影进入申天宁视线。他双目不怒自威,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单单站在那里,就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此人,正是天门关守将,刘威。
刘威看着眼前对峙的局面,眉头一锁,心中怒火顿生,目光紧紧盯着申天宁,沉声道:“本帅乃是此地主事人刘威,这是怎么回事?阁下难道不准备给个解释么?”
申天宁淡然说道:“本候,乃是曦宁军镇节度使,平威候申天宁。这三位是在下内人,这位,是当今天子yòu_nǚ,静安公主殿下。”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喧哗起来,出乎申天宁预料,原本还对他怒目而视的那些士兵,包括那位‘韩将军’,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敌意尽消,取而代之的则是近乎狂热的崇拜。
他不知道的是,随着曦宁一战重挫木桑锐气,申天宁的名字早已在军方传唱开来,几乎人人皆知,更是成为了许多士兵狂热崇拜的对象。
申天宁向北堂静看了一眼,后者哼了一声,但是想到之前答应的事,只得踏前一步,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些人,淡然道:“本宫正是静安公主,尔等既见本宫,还不行礼!”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这些士兵仅存的疑虑,一个个交头接耳起来,嗡鸣声四起。随后,这些士兵,连同各个大小将校,以及守将刘威,动作乱哄哄地纷纷单膝跪下,参差不齐地山呼道:“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平威候大人!”
北堂静平静道:“尔等可以起来了,此地之事,乃是郑泽那贼子居心不良,对本宫有大不敬之罪。本宫已经委托平威候,就地诛杀之!尔等,可有异议?”
下面的士兵听了这句话,顿时惊得面无人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幸亏啊,幸亏没掺和进去,要不然……天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不过,郑泽的勇气,还真是让这些士兵无比佩服,这是吃了什么了,平常的话无论是北堂静,还是申天宁,任何一个单拿出来都足够郑泽喝上一壶的了,而这厮居然两个一起招惹了?
看着那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的郑泽,除了刘威之外的所有士兵,全部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心中却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君臣有别,天子固然是君,但是天子的兄弟叔伯、侄子侄女、凤子龙孙同样是君。帝国法律,有十大不赦之罪,分别为谋反、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这十种罪行,不在大赦之列,触犯任何一条,最轻也是枭首,最重则是诛灭九族。而引申于此,民间始得有了所谓十恶不赦的说法。
沉寂半晌,刘威缓缓道:“殿下身份尊贵,想来是不会欺骗我等。只是……殿下之言,终归是一面之词,郑泽……也终归是朝廷任命的将军。”
他话说得委婉,但是含义却很强硬,郑泽是我们天门关的人,就算你是公主,那也不能说杀就杀吧。
北堂静怒哼一声,反问道:“这么说,刘将军是不信本宫之言了,觉得本宫滥杀无辜了?”
刘威不卑不亢地道:“公主言重了,只是是非曲直,总要搞明白才好。”
“哼!”北堂静气急,冷声道:“本宫终究身份尊贵,若非郑泽此獠意图挑衅,你以为本宫愿意杀了他么?如他那般人物,平白杀了,还污了本宫之手!”
两人陷入了僵持,刘威坚持要有足够证据,不愿相信北堂静的话;北堂静公主之尊,可是这时候却不想擅自动刑,实际上也不能动。
申天宁冷眼旁观着,不得不佩服面前之人的坚持。只是为了一个连脑袋都没了的部下而已,就敢直接顶撞一名公主,这等勇气,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具有的,也难怪他下面的将士对他言听计从。不过,佩服归佩服,但是被昨晚那事情一搞,申天宁也没了接着在此地久留的兴趣,不得不出声打断。
“刘将军,本候有话要说。”
“平威候但讲无妨。”对于申天宁,刘威话还算客气,甚至比面对北堂静的时候客气多了,这是一种对于战场上取胜,而且击败了帝国一直以来的宿敌的勇士的尊敬。
人投之以桃,我报之以李。申天宁微笑道:“刘将军对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