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仙水说明明天是艳阳天。”男孩高兴地说。
沿着小泉边稀稀拉拉长了一排柳树,一直延伸到远处。男孩对着柳树作揖,口称柳仙,告诉他们,这些柳树是顾家人种下的。
“汤城每家每户都会打些仙水些回来供着,在里面插一只柳条,谁家有小病小痛,拿柳条煮水喝就能好。顾家就住在湖中央的小岛上,我们的船一离岸就往水底沉,只有仙师才能靠近。”
沈钰拿玉瓶取了一点湖水,说:“水里有灵气,不多,凡人也能承受,确实可以去病消灾。”
“可不能就这样,如果不把柳条插里面,仙水很快就会变成普通的水了。但柳仙很硬,我们动不了,得去绿柳楼——”男孩目瞪口呆地看着元宝把一大把柳枝扯下来,喃喃地把后面的话补完,“绿柳仙子有顾家的剪刀。”
柳枝比元宝还要长,带着大大小小的分叉,元宝抱起来像拿着一把大绿扫帚,竖在背后又像头上戴了一朵羽冠。她从自己头顶折了一条几寸长的冠毛,递给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这就下来了呀。”
男孩吓得连连摇手,说自己家里已经供了一条柳仙了,不能再供。元宝撅了撅嘴,把柳条插进了沈钰的玉瓶里。
湖水遇上柳条,柳条好像更绿了,湖水也更金了,沈钰点点头。然而叶楚彤等人依旧没有感觉,他们得把手伸进湖里,才能感应到微弱的灵气。
叶楚彤在心中记了一笔,沈钰对灵气非常敏锐。能成为内门弟子的,果然都有些长处。
参观完小泉,他们又向男孩问起顾家。比起和百姓的生活还有些交集的小泉,男孩对顾家的了解就远远不够了。除了顾家人都姓顾这样的废话,就是浮夸的吹嘘。什么顾家老祖已经三千岁了(元婴大能寿元才三千年,顾家老祖可不会是元婴),顾家人都饮仙水为生(辟谷丹可不是大路货,天衡派大部分炼气弟子都是吃食堂的),顾家人心情好天就放晴不开心就下雨(随意干预俗世天象会欠下无数因果,没有修真者会滥用法术)等等,令一众炼气士啼笑皆非。
修真者和凡人的世界果然太过遥远,即使是汤城人这种与修真者比邻而居的凡人,对他们也几乎一无所知。
说到最后,男孩一拍脑袋:“绿柳楼的绿柳仙子就是顾家人,仙师要是想多知道些顾家的事情,住那里准没错。”
“不过绿柳仙子住在绿柳楼,很少回顾家岛,她也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提顾家。”男孩压低声音,“据说绿柳仙子和我们老百姓一样,是投错了胎才生到顾家去了,她在顾家过得不痛快,才出来建了绿柳楼。不过虽然大家这样传,但我们见过往来的仙师,对她也很客气呢。”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突然响起一声暴喝,一长条事物灌着灵力,直直向男孩射来,出手之狠辣,几乎要致人死地。
叶楚彤第一个反应过来,青霜剑出鞘,拦在男孩身前。长条撞在青霜剑上,发出金玉之声。叶楚彤这才看清那是一条粉桃色的丝带,丝带的那头则是个穿着粉桃短打的少女。
少女一击不成,收回丝带,再抛出时绕了个弯,从男孩没被叶楚彤挡住的一边打过去,长长的丝带在空中舞动如灵蛇。
不过这里也不止叶楚彤一个人,沈钰抬手,那丝带被他捏在指尖,少女拉着丝带的另一边,和他拔河似的来回牵扯,丝带就像长在沈钰手上一般拉不回去。少女气急败坏,没抓丝带的手一掌隔空向男孩拍去,叶楚彤再次拦了这一掌,其他人已经一拥而上,将少女围在中间,三下两下就制服了。
“几个人打我一个,算什么本事!”少女一边挣扎一边瞪向制住她丝带的沈钰,眼睛都要冒火了,“你堂堂正正与我一战!”
“那你突然偷袭,对凡人下手,又算什么本事?”高天回道,利落地把少女的手扳在身后,“你这也叫堂堂正正?”
少女大抵只是炼气九层,被一群炼气十层大圆满压着,挣脱不得。她喊道:“这小子说我阿姐的坏话,被我打死也是活该!”
男孩早就躲到叶楚彤身后,揪着她的袍角。叶楚彤下意识虚护着他,一下子没明白:“他怎么说你阿姐坏话了?”复又恍然:“你阿姐是绿柳仙子?”
少女不说话了,依旧怒瞪叶楚彤和她身后的男孩。
“阿桃,不得无力!”又一个声音说。众人就见一个身着嫩绿襦裙的美妇从远处赶来,长得和少女几乎一模一样,就是面相打扮都成熟些,她走得有些急,话中带喘,停在众人前方一丈处,缓缓下拜:“晚辈顾柳绿,不知天衡派诸位前辈大驾,有失远迎。”
男孩在她出现时便松开了叶楚彤的袍角,现在她冲这个方向行礼,他往旁边一窜,就这样没了踪影。
少女手脚都动弹不得,还不忘冲着男孩大喊:“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顾柳绿拜着不起:“家妹性子急,若有冒犯到各位前辈,我代她陪个不是。”
少女急了:“阿姐你快起来,该道歉的是他们!”
顾柳绿说:“我本是凡人,有什么说不得?叫诸位仙师为前辈,反而是我高攀了。”
场面僵持,叶楚彤过去把顾柳绿扶起来:“我们无意冒犯仙子,非常抱歉。”
少女听见一个修真者,坦坦荡荡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