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冉悦又去问了问烈炎坛主的消息,得到跟前几日一样的回答后,她叹着气走回来,径直去找辰霄。
说来也怪,那日跟宁疏谈过之后,他也没十分坚持分房的事,只叮嘱了一句“你睡外室”。冉悦哪里敢跟他讨价还价,便就这么答应下来。说来,外室里摆着榻,倒比睡地上舒服多了。
她进门,就见宁疏和炎胧都在。宁疏坐在榻上看书,见冉悦进来,他抬眸点了点头,算作招呼。他的旁边,炎胧正教辰霄用筷子。
战灵虽无生前的记忆,但多少还留有常识,可辰霄却似乎完全没有。要教的东西太多,有人帮忙,冉悦自是感激。但炎胧的教法,却未免有些……
眼前,炎胧整个人趴在辰霄的背上,脑袋枕着他的肩膀,手把手地教他握筷子。辰霄抿着笑,任由她的手指缠紧自己的。纤细的竹筷在两人的手指间完全不停使唤,时不时便掉落下去。每每如此,炎胧便笑起来,嗔着他去捡。
冉悦带着纠结望向了宁疏,暗暗腹诽:不是说男女有别么?
宁疏自然听不见她无声的抱怨,只淡然看书,对身旁之事视若无睹。
冉悦正暗自无奈,却听炎胧笑道:“哎呀,总算回来了。”她松开了纠缠着辰霄的手,撑着他的肩膀直起身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微微轻颤,“亏他是神尊呢,教都教不会,把我累得呀。”
这种教法学得会才奇怪吧……
冉悦心里叹着气,无奈地走上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支筷子,递给了辰霄。
辰霄接过,笑道:“多谢主上。”
“不谢。”冉悦笑着答应了一声,又看了炎胧一眼。
炎胧的双手松松地环着辰霄的脖子,不客气地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对上冉悦的目光,她将头一歪,笑道:“你教他吧。”
冉悦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辰霄却已捧着筷子,递到了她面前,温软地道了一声:“有劳主上。”
拒绝他未免太过狠心。冉悦拿起筷子,刚要应承,却听宁疏道:“不教也无妨,平日用勺子足够了。终究这饮食是暂时的,将来也用不着。”
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不顺耳。
教了这么久,这会儿说用不着?
冉悦想了想,举步绕到辰霄身侧,照着方才炎胧的样子握上了他的手。
宁疏一见,将手中的书放下,道:“要教就好好教,炎胧那是胡闹。”
原来你知道是胡闹啊!
冉悦瞥他一眼,手一翻,贴上辰霄的掌心,手指旋即插进了他的指间,扣紧。眼见宁疏皱了眉,她带着几分挑衅,牵起辰霄的手晃了晃,道:“我没打算教呀,就是牵下手。”
一听这话,炎胧笑出了声来。
宁疏脸色一沉,欲言又止。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偏过头继续看书去了。
冉悦心中得意,却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正想松开手,却觉辰霄用了几分力气,回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熨出温热,令她微微心颤。转头看时,辰霄正笑望着她,神情中带着一如既往的顺从和纵容。
熟悉的负罪感催生出惭愧,冉悦半跪下来,执着他的手连声道歉:“是我不好,不该戏弄你的。筷子是吧,我这就教!”
炎胧登时笑得直不起腰。宁疏合了书本,扶额长叹。
冉悦见他们这般反应,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正想说些什么,一名年轻弟子匆忙跑了进来,行礼招呼之后,那弟子道:“烈炎坛主回来了。宫主请诸位去大殿。”
几人一听,收了戏谑玩笑之心,起身往大殿去。
大殿之中,烈炎坛主正向玉昳真人回话。
“……原来那位受了金蕊的弟子早已不在火辰教中,便又走了一趟永圣天宗。如此才找着了人,更见到了那株神桑。只可惜,那名弟子与那神桑性命相结,不可远行。幸而请来了师弟。”烈炎坛主说着,侧身一笑。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青年。一身白衣无瑕,清俊高洁。他含笑上前,抱拳一揖,道:“弟子云和,见过真人。”
玉昳真人笑着点了点头:“免礼。贵掌门近来可好?”
云和笑答:“多谢真人惦记,掌门一切安好。”
听得这番寒暄,冉悦一行也不好出声打断,只静静在一旁等候。
冉悦并不认得云和,但多少听说过永圣天宗。这永圣天宗是赫赫有名的仙宗门派,立派更在灵宿宫之前。其掌门亦是师承上旸真君,与灵宿宫也颇有渊源。传闻上旸真君弟子众多,论资排辈,数“乾”字辈最高,而后便是“云”字辈。听着这青年的名字,再想烈炎坛主对他的称呼,自是“云”字辈的弟子无疑,本领想必高强。
这时,玉昳真人注意到了冉悦,笑道:“来得正好,上前来罢。”
冉悦行礼答应,领着辰霄走上前去。
云和早已听烈炎坛主说过事情的大概,他略略打量了二人一番,目光最后落在了辰霄身上。
“久闻灵宿宫的战灵非同一般,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云和走到辰霄身前,颔首笑道,“且容在下看上一看吧。”
辰霄看了冉悦一眼,见她点了头,才答应道:“好。”
云和笑笑,伸出手来,倒不触碰,只闭目念诀。
辰霄只觉心口一热,化生之力如藤蔓般纠缠百骸。那感觉,并非痛苦,反倒有难言的舒适畅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