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阳光弥足珍贵,偶尔从云层当中透出一束阳光来,沐浴在阳光当中的万物瞧起来便要生动许多。
生动的不只是无知无觉的物件,还有有知有觉的人物。
春花与石娘各自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额头对额头,膝盖对膝盖,若不是两人中间还有着一个托盘,不然两人早已贴在了一处。
石娘神『色』『迷』茫,思绪飘渺。春花神『色』好奇,思绪好奇,她圆圆的眼睛恨不能从眼眶当中跳出来,一路奔到石娘的脑海当中,看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
“又有怪人上门?那人莫非仍旧是嗓音奇怪之人?”春花好奇的问道。
“这次这人嗓音极为正常,她的声音柔和美妙,像是百灵鸟的歌声一般悦耳动听。”石娘的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像是天边远远传来的一道惊雷。
“那他的模样呢?可有甚怪异之处?”春花的心一直高高揪起,一双耳朵恨不能贴到石娘的嘴边。
“她的模样生得极美,但是她的眼睛并不大,鼻子并不挺,嘴唇也并不红润,但是我第一眼瞧见她,简直像是看见了下凡的仙女,恨不能匍匐在她的脚下。”石娘双眼冒光,嘴巴无意识的张开,恨不能流出一长串的口水来。
“什么?这次的怪人竟然是个小娘子?”春花猛然直起身子,高声问道。
“是啊,不过她是不是小娘子我尚且不知道。因为她不说话的时候,姿态高贵娴雅,像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夫人。而等到开口说话之后,神『色』天真烂漫又像是个刚及笄之年的小丫头。”石娘轻声说道。
“竟然还有如此相貌古怪之人,那她开口对你说了什么?”春花问道。
“今天跟那天的情况一样,辰时一刻的时候,我穿过院子,拔掉门闩打开了院门,我便瞧见了门口立着的那位高贵娴雅的娘子。我打开房门的瞬间她的手还在轻轻的抚『摸』着门口的辅首,直到我彻底打开了房门,她还在定定的看着朱门上的辅首,眼光极为缠绵,像是看着最为亲密的情郎。当时我便被她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石娘说着撩开了宽大的衣袖。
石娘上身穿着暗红『色』的夹棉短襦,腰上系着一条玄『色』的织锦暗纹襦裙,头上钗着一枝蜻蜓戏蝉扁银簪,面上脂粉不施,只在唇上抹了一抹胭脂,嘴唇显得比之平常稍厚了些。
为了做活方便,她的衣袖极为宽大,如今为了展示身上的鸡皮疙瘩,她随手扯开了衣袖,一大片白皙细嫩的皮肤便『露』了出来。原来这石娘相貌不是生得甚美,但却生着一身的细白肌肤。如今『露』出来的一截子的小臂上面,汗『毛』根根直立,果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春花的眼睛被石娘的皮肤一晃,接着才慢半拍的看到石娘小臂上的鸡皮疙瘩。她一时更为好奇那位瞧不出年纪的娘子究竟对石娘说了什么?又好奇那位石娘口中的高贵娴雅的娘子生得如何模样?
“竟然还有如此人物,那这位娘子说话行事间也太过奇怪了些……”春花紧盯着石娘问道,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听到石娘口中的答案。
“那位娘子说话更是怪异,她瞧见我的时候,目光才依依不舍得离开了辅首。既然离开了辅首,她目光当中的柔情才全然褪去,而后她对着我笑了一下。面上笑容极为灿烂,像极了少不更事的小娘子。我当时被这一连串的怪异惊在了门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后来还是这位娘子笑着说道:“圣人曾云,三日不见,需刮目相看,他的『性』子倒是一如往昔。”石娘眼神『迷』离,嘴角带笑,不自觉的模仿那位娘子说话的神情。
“这位娘子说话也太奇怪了些,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不知她口中的“他”又是谁?”春花原以为知晓了那位娘子说的话之后,头脑便会理出一丝线索来。如今一听这话更加的『迷』『惑』起来。
若单单只是『摸』错了院门,又怎会说些这般没头没尾的话,何况郎中这院落在巷子深处,并不是在巷子口,又怎会频繁的被人『摸』错了院落?
在这院落当中除了石娘是刚开不久,那便只剩下郎中与壮士了。那人口中的“他”,究竟是郎中还是壮士,春花陷入了沉思当中。
“那娘子一开口,我当时也极为『迷』『惑』不知她口中的人是谁?我呆愣了许久,才鼓足勇气向那娘子问话。谁知我刚张开了嘴巴,一个字还未说出来,那美的像是仙女的娘子便转身飘然而去了。我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了巷子口,如同之前那位怪人一般。”石娘好不容易讲完了这段神奇的经历。她大口的喘着气,眼神逐渐恢复了平日里三分怒气,三分不屑,三分嘲讽,一分傲然的眼神。
“那郎中可知晓整件事情的始末?若是一次『摸』错了门路,还能解释的通。如此接二连三的『摸』错了院门,甚至都表现出对这铜钱模样的辅首极为感兴趣的模样。那么定然不是简简单单『摸』错了院落这么简单的事情。”春花也从刚才的思绪当中脱离了出来,若是事情真如石娘所说,那么郎中的表现也太过奇怪了些。
“那娘子走了之后,我便找到了郎中。当时他正在东厢房里面收拾『药』材,也不知他倒腾的什么『药』材,反正刺鼻难闻的紧。我强忍着呛人的味道进了东厢房,我还未把事情讲完,他便一脸不耐烦的把我赶了出来。”
“我自然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