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首往事,我却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选择错误的地方。一切都发展的自然而然。
起初,并不是这样的……
十年前,我和西尔维娅在一艘运输船上相遇,被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然后战斗规模越来越大,出场的敌人和盟友越来越多。最后战斗并未以完全的胜利而告结束,参战的星际战士们纷纷撤离,而那件最珍贵的战利品,一艘半残的月神级巡洋舰——叫什么名字来着……似乎是什么之耀,无所谓了,反正那个名字已经没有什么荣耀可言——则被留给了我们,西尔维娅给她改名作长夜星辰号,用以缅怀所有在茫茫太空中战斗牺牲,化作星辰的战士们。这艘巡洋舰陪伴我们走过了十年的征战,丝毫没有显得陈旧和疲惫,她是我们舰队永远的旗舰,即便体型是她数倍之大的战列巡洋舰都无法取代她的位置。
那时,我们所拥有的,仅仅只有这一艘巡洋舰,她的表面千疮百孔,装甲大部分被剥离,失去了过半的火炮,而剩下的那半数火炮,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船员把它们打响。我们所有的船员还不到满员的三分之一,其中一部分是来自运输船,对战舰操作不甚熟悉——特别是舰炮操作近乎需要从头学起,另一部分,则是太空野狼留给我们的芬里斯凡人部队,和审判官阿克薇蒂雅留下来的卡塔昌战士,这些人除了跳帮战之外,在太空作战中几乎没有任何用武之地,而这些人在日常生活中接连不断的摩擦冲突也让所有军官头疼至极。我们缺乏给养,缺乏维修所需的配件,在茫茫太空中,我们没有导航者,没有星语者,以完全孤独的姿态面对着这个残酷无情的宇宙。而我们背后,还有一群红海盗在阴魂不散的追击着。
那是一段几乎完全绝望的日子,同时也是我曾经最辉煌的日子,我最后的战火岁月。
在那长达一年的逃亡与猎杀生涯中,所有人的智力与体力都被发挥到极致。凭着尚算完整的动力系统和亚空间引擎,我们一次次用漫无目的的短途亚空间跳跃来甩开敌人,并用自身做诱饵,反过来猎杀那些落单的敌人。我们残破的外表和敌人的傲慢使得这种简单的战术总是能够成功,当敌人靠近我们试图接弦时,芬里斯人的大斧和卡塔昌的大刀总会让他们后悔。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去占领敌舰,只能拆走我们所需的设备,带走所有能用的补给品,然后将战舰就地炸毁。我们在逃亡的路上丢下了超过十艘飞船的残骸,夺来的设备将长夜星辰号改造的面目全非,以至于当我们最终回到一处帝国军港时,却差点被当做绿皮的古巨圾而遭到要塞炮的攻击。
那时,我独自面对了绝大多数的混沌星际战士,西尔维娅赠予我的利剑长期沾满了叛逆者的污血,除了剑刃光洁如新,其它部分都变成了难以清洗的黑色,而我的灵能也在一次次战斗中得到成长,待到逃亡最终结束的一战,我甚至已经可以单纯凭借灵能的力量撕开战舰装甲,只身突入敌舰杀敌夺船。那时的我,发挥出了数十门光矛都不曾拥有的巨大威力,将近大半个舰队都在我手中归于毁灭。那时的我,被所有人看做是蒙受帝皇祝福的战士,应战乱而生的英雄,是胜利的象征。当我出现在战场上,所有战士都向我欢呼,并且士气高涨不再畏惧任何伤痛与死亡。
英雄终有老去的一天,我却没有料到我的衰老来的如此之快。
回归港口之后,我很快便与西尔维娅完婚,我们的婚姻受到帝国海军、帝国防卫军、太空野狼以及其他多家星际战团、甚至包括灰骑士在内的祝福。在那个银河烽烟四起,不详讯息纷至沓来的岁月,我们被迅速塑造成横空出世的英雄。长夜星辰号的维修期间,我们有了一个健壮的儿子,这个孩子同样得到多方面的关注与厚望,在各方势力的互相交涉、逼迫与妥协下——我们夫妻本人则对此事没什么发言权——孩子被送至芬里斯,交由西尔维娅的族人予以抚养。至于他之后要重走西尔维娅的人生旅途,还是像个芬里斯人中的佼佼者那样成为太空野狼,那同样也是我们无法插手的。我们只是庆幸,这个孩子没有被检查出拥有灵能天赋,因此他不必走我的老路。
长夜星辰号很快被修葺一新,帝国海军以这艘船为旗舰,配上几艘辅助舰只,拼凑了一支小规模的快速反应舰队。从这时开始,西尔维娅才算是作为一个优秀的海军指挥官和舰长而大放异彩。舰队组建之初,我们只是执行一些小规模的任务——护航、清剿海盗、巡逻航线、还有不含太空作战的轨道轰炸。作为新打造出来以鼓舞人心的英雄,帝国显然不会容许我们那么快便陨落。但西尔维娅的表现远远超出了帝国的期望,她用一次次完美的胜利和大量缴获的飞船证明自己并非仅仅是一个偶像。她进一步扩充自己舰队的规模,来自帝国和盟友的支援也越来越多,很快我们便足以应付更大规模的战斗,那些舰队之间的真正战斗,在这种战斗中,主角属于那些威力强大的光矛、宏炮和鱼雷,属于那些舰桥中运筹帷幄的海军军官,而不再是我这个灵能者和防卫军出身的外行。在这种战斗中,个人的勇武变得再无用武之地。
这个时候,就连那些之前连哥特语都说不顺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