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师攸宁显而易见的不悦的脸,蒋月桥有一瞬的恍惚,她来干什么来了?
明明自己是穿越者,还清楚明了的知道这个世界事件的发展,可为什么什么都不顺呢?
如果师攸宁知道蒋月桥的想法,一定会对她闯自己院子的行为做一个精准的评价,那就是“柿子捡软的捏!”
这个老乡不行啊,师攸宁暗自摇头,明明前几日还进退有度来着,这大雷一轰就现出原形了,当然大雷自然是太子新出的幺蛾子。
介于蒋月桥之前在芷兰院挥鞭的不良记录,或者说还有蒋老太太特意拨了人手关注着两人,在冲突尚未起前两人就都被召到了松鹤院。
蒋老太太只说两个女孩儿感情好总在一起玩闹,她看着也欢喜的很,祖孙三人合乐的用了一餐饭,这事儿便算揭过去了。
感情好?
师攸宁为自己原本打算的,如果蒋月桥再想不开亮爪子,那她就不客气的跺爪子的灰暗内心念了句佛,老太太愿意粉饰太平,做小辈的就捧着呗。
赐婚圣旨下来的很快,快到府里的人从上到下都十二分的手忙脚乱,包括知情后还想着私下调查的蒋老太太。
师攸宁估计太子也怕夜长梦多,想着给长孙怀德戴的这顶绿帽子一定要牢靠和精准。
只是唯一让师攸宁意外的是,赐婚圣旨上,原本蒋月桥的侧妃之位变成了良人。
侧妃在东宫可以当一半的家,良人说不得就是个玩意儿了。
这事儿师攸宁还特意问过长孙怀德,只能猜测皇帝的想法,如今没有个出色男儿顶门立户的蒋府担不起东宫侧妃的后盾。
宫里的太监来宣旨的时候蒋月桥倒是乖顺的很,可一转眼的功夫就病倒了,当然真病假病的师攸宁不在乎,她当吃瓜群众当的很自在来着。
对于蒋月桥的生病,蒋老太太的处理方式是直接让家里的嬷嬷将人带过来,而后让她跪在松鹤院的院子里,只留下一句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便不再管了。
蒋老太太简直要被大孙女气的厥过去,前脚赐婚圣旨才刚下,后脚赐婚的人就病了,这是想干什么,对皇家表示不满吗
抗旨不尊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罚跪这事儿让师攸宁对蒋老太太的心肠之硬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傍晚的时候,除却庶女和姨娘以及在国子监而未出席的蒋观砚,家里的主子都被召集到了松鹤堂。
对于这次大集合周嬷嬷特意来召唤自己这个编外人员,师攸宁半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她还得接棒蒋月桥接近长孙怀德的任务来着。
师攸宁进院子后,跪在院子里原本蔫哒哒的蒋月桥捏紧双手便看了过来。
十月里的秋风冷飕飕的半点都不打折扣,对上蒋月桥愤恨的小脸,师攸宁直接当做没看见拢着披风进了大堂。
好嘛,这进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许久不见的蒋观良,师攸宁接触到他惊惧且怨毒的视线,毫不客气的看了回去,视线还重点在这位人面兽心的表兄胸腹部打了个转儿。
蒋观良脸色青白了一阵,捏着拳头避开了师攸宁的视线,距离竹林中遭罪的事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可他还是时常会做噩梦。
什么娇弱的表妹,比食人花还狠毒和可怕,蒋观良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招惹了佟扬灵!
召集这么些人,师攸宁猜测蒋老太太要放大招,只是心里再活跃,她面容倒一如将既往的平静,当然还不失时机的往跪在院子里的蒋月桥这个表姐身上投了好几次同情与担忧的视线,免得被人说嘴自己铁石心肠不是。
师攸宁的内心戏,我真是一个体贴人心的好鬼差!
她目光在大堂中一扫,舅舅蒋维城倒还算坐得住,舅母小李氏瞧着蒋月桥跪着的方向,拿着帕子抹眼泪的动作就没停过。
老太太不发话,谁也不敢先开口。
蒋老太太坐在上头,虽说子辈、孙辈都有,但她当初弄死老国公的庶子庶女太多,这会儿瞧着屋里就有些空荡荡的。
浑浊的眼将下头人的一举一动皆收在眼中,最疼爱的小孙子蒋观砚,蒋老太太不想让他早早接触这些污糟事,消息是瞒着的,是以这会儿蒋观砚还在国子监呢。
至于端正坐着也不知在出神些什么的儿子蒋维城,以及瘦巴巴腰都弓起来的大孙子蒋观良,蒋老太太一眼扫过去眉心的褶皱便深了些。
儿媳妇小李氏哭啼啼的,原本有姑侄的情分在蒋老太太还算宽容,可如今和怀恩侯府只是个面子情,在老太太看来小李氏这般只知道哭天抹泪的作态真是让人挺腻歪。
这一圈儿打量下来,倒是是不时拿担忧神情觑着院子里跪着的大孙女的,外孙女儿佟扬灵最合心意,蒋老太太感觉心里头熨帖了些。
心软的孩子到底好拿捏些,蒋老太太绷着的面容松弛了些,外孙女儿怎么了,控制得当了府里定然是会跟着沾光的,再说了小孙子蒋观砚和这个表妹也投契,这再好不过了。
这样想着,蒋老太太心气儿平了些,看向师攸宁道:“扬灵,去将你大表姐带进来,这昏天黑地的,难不成我就是那黑心的,会让孙女儿在外头跪一宿不成?!”
小声哽咽的小李氏拿着帕子的手一僵,眼睛虽还湿着,但到底不敢再哭出声来。
佟扬灵答应一声就去扶跪在萧瑟秋风里的蒋月桥,心中却道外祖母活了这么些年,外头多冷她未必就不知道,可见是真的要给蒋月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