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的时候心情忐忑,回来的时候便从容的多,师攸宁一路沿着玄武大街,将许久未逛街的身子骨儿好活动了活动,又买了许多胭脂水粉,零嘴糕点,也算是对出府这事儿有个交代。
初初得了一大笔银子的师攸宁很是大方,府里大小主子都有礼物,而专门为外祖母带着的如意糕则是师攸宁亲自送过去的。
看着已然亭亭玉立的外孙女儿离开,蒋老太太这些日子苍老许多的面容慈爱又怜惜:“如今府里……,前头那几个看好的人家如今算咱们高攀了,趁如今与各府旧日的情谊还未冷了,要尽快张罗了。”
周嬷嬷低声应了,又道:“老夫人,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但佟府到底门第有限,即便入了好人家,小小姐性子那般好,难免不受欺负。”
她说的含蓄且绝口不提蒋府,老太太却是听明白的,她自己稀罕这个外孙女不假,但日后若是自己不在了,儿媳和儿媳可不像是会为外孙女儿出头的。
却说恢复前世记忆的蒋月桥,在那夜园子中发现血迹后,这些日子将府里的事儿捋了又捋,除却佟扬灵进府的时间貌似乎提前了些,以及自个大哥出了个同和尚亵玩的事儿外,九成九的人事皆与书中所看的一般,渐渐的便有了打算。
清晨,被小厮叫醒的蒋观良满面不悦,这不悦在妹妹蒋月桥面前亦没有半分收敛,不耐的挥挥衣袖:“月桥,这里不是你的海棠院,休要胡闹,快回去吧!”
“大哥,你又喝酒了!”蒋月桥拿帕子遮了鼻子,对自家兄长的颓废很不满,打发了小厮下去后,她拦住摇摇晃晃欲回去睡觉的蒋观良:“不过是个世子之位,用得着这般醉生梦死吗?”
蒋月桥还待再数落,对上蒋观良一双带着血丝冰冷不耐的眼睛便卡了壳,水袖一甩便收回了伸在蒋观良面前的胳膊:“我有办法,不单能让大哥你重新成为世子,还能让咱们府的爵位回来!”
蒋观良不屑的哼了两声:“你以为自己还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快别做梦了!”若只是失去世子之位便罢了,可他如今是连名声一起败坏完了,那些平日里比较他还纨绔的世家子弟都敢对他指指戳戳,他这一生已经完了……
“如果广陵王会帮咱们呢?”
蒋观良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回过身,胡茬与散发遮挡中,憔悴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光亮。
有了和广陵王的约定,师攸宁特意从外祖母那里讨了许多菊花来,正是侍弄花儿的当儿便又有不速之客过来,还是一次来俩。
房门紧闭,照例是荷香守在外头,师攸宁满面无辜的看着均是一脸激动的蒋观良与师攸宁,不知这对兄妹吃错了什么药。
“八月初三当晚子时,不知表妹你在哪里?”蒋月桥问的笃定,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待看到师攸宁露出回想中带着犹疑的神色后,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而在她身旁的蒋观良亦死死盯着师攸宁,似乎连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不想放过。
其实纯粹是这两人多想了,师攸宁不过是觉着八月初三这个日子有些莫名其妙,况且子时不就是十一点到一点的时候么。
她又细细的回想了一番,长孙怀德受伤闯入她闺房的时候却是八月初五,那其它时间她当然是入乡随俗的像这里的古人一般早早上床啦,至于上床后托龙凤册的福有些额外的娱乐活动什么的,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扬灵不知道表姐想要说什么,不过子时夜已深,我自然是安寝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皆可为证。”师攸宁毫不心虚的看着蒋月桥。
“是吗?”若没有假山中的血手印蒋月桥还真就信了,可她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她日后可是皇后了,她放柔了面容握住师攸宁的手:“表妹,你不要怕,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救人是好事,就算有些麻烦府里也会为你做主的。”
师攸宁:“???”
扑闪翅膀的龙凤册提醒师攸宁,前世佟扬灵救广陵王正是在八月初三的子时。
“你晚上难以安眠去园中散步,在假山那里救了一个重伤的人是不是?”蒋月桥看从师攸宁这里套不出话来,索性和盘托出,心中却道,若是这个表妹像她梦里的那般软弱听话就好了。
这情形听着有些熟啊,师攸宁试探的道:“扬灵不记得是哪一日了,只是心情有些烦闷出去走走,那个人身上流了好多血,我听见声音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晕过去了。”
“看清他的样子了吗?”蒋观良放在桌下的手掌紧握着,这般才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此刻师攸宁便是天仙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了,若真是广陵王,不管里头牵涉了怎样的秘要,救命之恩广陵王总是要还的。
这般问着,等不及的蒋观良从袖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人像来,正是广陵王长孙怀德的小像。
“是他,比画上的还要好看许多。”少女面上略有羞涩,很快她便惊慌起来,反攥着蒋月桥的手急切的解释道:“大表姐,你要相信扬灵啊,我只是闷热了想去散步,不是要与外男私会,你知道我苦夏,可外祖母不让屋里多用冰的。”
少女面容上惊鸿一现的羞涩让蒋月桥心头倏然一沉,她勉强压下这不舒服转而思索着师攸宁说话的真实性,这个表妹身子素来弱,祖母不让她因着贪凉在屋里多放冰的话她曾亲耳听到过。
“他知道你是谁吗?”蒋观良可比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