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安歌妹妹不是外人,昔日在闺中的时候我们要好着呢,虽然如今身份有别,可儿媳还是想将旧情拾一拾。”沈娉婷含笑道,态度软和极了,可言语却将周国公夫人这个婆母干脆的顶了回去。
她转而又看向师攸宁,依旧不屈不挠的道:“安歌妹妹,你会祝福姐姐的,对吗?”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好像自己和周疏临有什么一般,师攸宁肚子闷痛,想来今日站的久了防不住月例来的便比以往的多。
如此,她心情便不大顺畅,不要说喝酒了,便是琼浆玉液,谁也不能勉强自己沾一沾唇。
哦,想起来了。
先前师攸宁被沈娉婷巧舌如簧的惊了一会儿,如今倒是记起,宿主是个一滴倒,最耐不得酒水,便是被酒糟子熏一熏都会晕乎乎,便是昔年与宁宴清成亲的时候,那洞房里的交杯酒,也是提前换成白水的。
须臾之间琢磨明白了,师攸宁心底冷嘲一声,想看自己醉酒出丑的样子,沈娉婷倒是做的好大一个美梦!
她淡淡一笑,目光往才摆在桌上不久的玉石榴上琼巡一圈道:“本夫人的祝福,不都是在那石榴里了么,世子夫人不必着急,该有的都会有呢。”
一同过来凑趣儿的夫人也各有显赫出身,听师攸宁自称“本夫人”,又称呼新娘子为世子夫人,疏离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心下便不由转了几圈,新娘子怕是以往与丞相夫人不睦的,如今发了难,却是被人家干脆利落的点了出来。
沈娉婷见师攸宁竟丝毫不惧的撕开了两人不睦的里子,心头倒是吃了一惊,步安歌性子软和,极少给人难堪,如今怎变的这般硬气?
她这念头也好笑,感情瞧着人软和倒愈加欺负。
沈娉婷还待再说,却见师攸宁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心底便不由的期待起来。
师攸宁捏着酒杯,微凑上去闻了闻,不过是一般的果子酒,她若是喝了想必熏醉是有的,不过还不至于像烈酒那般晕过去,若是再有龙凤册从旁辅助,千杯不醉也是不难的。
可是,沈娉婷凭什么要让自己给她这个面子呢?
在沈娉婷藏着得意的目光中,师攸宁施施然的又将酒杯放下了,颇失望的看了沈娉婷一眼,转而对周国公夫人歉意道:“夫人勿怪,我从小便近不得酒气,更饮不得酒,否则顷刻间昏睡不醒也是有的。”
所以,新娘子前脚还说与丞相夫人情同姐妹,这后脚却是连人家不近酒气都不知……,几个世家夫人看着沈娉婷这个新娘子的目光便冷淡起来,成亲这等重要的日子都要闹腾一回,也忒不安分了些。
至于沈娉婷对师攸宁不友好的理由,世家夫人们都已经想好了,无外乎闺阁时两姝相争,如今瞧人家夫君已经是丞相,心气儿不平罢了。
至于周国公夫人,心底里已经酝酿着明日敬过父母茶后,该让沈娉婷这个不听管教的儿媳抄佛经还是背女戒了。
沈娉婷还能如何,强忍着额角的抽痛,很是“诚恳”的向师攸宁道了歉,只说自己忙糊涂,竟将这般紧要的事都忘记了。
至于有没有人相信她这话,那就见仁见智了。
人出了府,师攸宁却留下了龙凤册蹲守在喜房,她瞧周国公夫人是个忍不得气的,说不准自己离开后便有沈娉婷的挂落吃,让龙凤册听几耳朵,回头自己也开心开心。
如此,心情颇改善几分的师攸宁,顿时觉得作怪的小腹似乎也没那么痛了,掀开帘子便上了马车。
可她才躬身往里头探了个脑袋,人已经被攥住手扯了进去。
师攸宁吃了一惊,糊里糊涂的方要挣扎,熟悉的皂角香已经萦绕在鼻端,是宁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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