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主要是担心她回去拿粮食,大人不同意。
青魂就笑:“我们过来的时候,带了些粮食过来,足够吃一两月的,匀点救人,我妈和我爸肯定都不会反对。”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不够,我回去跟我爸妈也要点儿,多少能凑些。”
“不用。”
“那我明天陪你过来。”
“我一个人来就好,人多了打眼。”
“对了,你竟然还会给人看病?你会的可真多。”
“以前学过两年。”
“那就难怪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青魂有些沉默。
她想到了丫丫记忆里的那些事。如果二蛋和丫丫没有小姑和堂兄还有妈和华叔,一个智力受损,一个成了哑吧,就如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妹一样,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她愿意尽可能的给别人一点善意,只希望自己的亲人若是哪一日沦落到需要别人援手的境地时,也能有人伸手相帮一把。
活了两辈子,尤其是小七还说她身上有大功德,她能重活这一世,也是功德的功劳,就全当是积德行善了吧。
见青魂不大开心的样子,赵林就问:“你们那没有被划分为黑五类的坏分子?”
倒不是没有,但她们东风生产大队,原先就叫晏家村,虽然村里也有别姓人家,可都是几辈子聚居的同村人,就算有被划到地主成份,但论起来不是叔伯就是子侄的,明面上如何且不说,真要是那些人日子艰难了,私底下总归会帮衬些儿。就算是批斗,也都是走个过场。民风算是特别淳朴的。
像那对还没成年的兄妹一样,被撵出村,冬天只住在四处漏风的窝棚里的,真没有!
不过这种事情,是不能说的。
青魂含糊道:“当然有。对了,你们上学在哪上的?”
“就刚才那个镇上的中学。”
怪不得这家伙刚才在镇上,往哪走都不用问路。
但这上个学得走十几里山路,每天来回,也挺不容易。
到了家,顾珍正在烫鸡拨毛,两小的都不在。
“妈,二蛋和丫丫呢?”
“跟家属区里的孩子们去玩了。”顾珍见青魂背着个铁锅,还拎着个不小的蛇皮袋子,“除了锅,还买啥了?”
青魂就把遇到那对兄妹的事情说了。
不过她只说给了钱和粮票,倒没提明儿早上还得给送粮食的事。
顾珍就叹气:“你做的好。搭把手的事,救的却是一条人命呢。不过,我看那两孩子怕是成份不大好,要不然再如何,就算没了父母,总归还有族人,不至于沦落到住山脚下的破茅棚。这事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别跟外人提。”
青魂笑道:“赵林也答应了保密,不会往外头说的。我看他是个靠得住的,应该不会多嘴。刚好换了点干蘑菇,妈一会儿煲鸡汤的时候,放点进去。有不少野栗子和松子,明儿我给炒了,给二蛋和丫丫当零嘴儿。对了,煲的汤里也放些野栗子。”
顾珍伺弄两只鸡,青魂就把兔子剥了皮,料理干净。
顾珍就道:“昨儿家里来客,菜不多,今儿我烧好,也给两边的两家送碗去。咱们刚来,人家也给送了点青蒜菠菜的过来,说是养在屋里的,虽说不多,就是个意思,但到底落了人家人情。”
青魂就道:“那干脆咱家留一只鸡炖汤就行了,另一只您剁两瓣儿,一家送一份,人家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吧。兔子咱家留一半,另一半也给两边分了。左右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爸他们想吃,我去山里转转,总能捕到一只两只的。”
顾珍一想也是,万一自己做的不合人家的味口呢?
再说这一送,两边都能做上肉菜,也不显得自己家突出了。
晚上一家人又美美的吃了一顿,华新国就感概:“我这哪是得了个闺女,我家这是得了个灶神啊。”
青魂:……
第二天一早,青魂没跟着华新国去出操,径直往两小兄妹家去了。
到的时候,小姑娘正坐在外头等着呢,小人儿被冻的瑟瑟发抖,却没进棚里。看到青魂拎着蛇皮袋过来的身影,小姑娘一下子就蹦起身迎了过来。
“姐姐,你来的可真早。”
“你怎么不进屋里,外头多冷!”
小姑娘吸着鼻子笑了一下:“没事,我不冷。”
等进了屋,青魂掏出袋子里的东西,一身她现在身量的旧冬衣,那个病少年能穿,两身她以前七八岁时穿旧的冬衣,棉衣棉裤旧棉鞋都有:“这是我以前穿旧的,家里没人接着穿,留着也浪费了,你要是不嫌弃,就留着吧。”
她昨天看到小兄妹两个身上又薄又破的衣裳,都替他们觉得冷。
小姑娘立刻红了眼。
三套棉衣说是旧的,可洗的干干净净,连个补丁都没有。这年头谁家都穷,这样好的衣服,哪里就没人接着穿了?不过是小姐姐心善,见她和哥哥处境艰难,存心接济罢了。
而且还给他们救命的钱和粮食。要不是遇上这位好心的姐姐,哥哥的病不说没钱治,就是吃的,除了存下来的那点干菜干果,别的也一点都没了,她和哥哥怕不病死,也要饿死。
伸手摸了摸软和干净,叠的整整齐齐的棉衣,小姑娘咚的一声跪下给青魂磕了头,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青魂上辈子倒是常受跪礼,这辈子……还真没有过,愣了一下方拉起小姑娘:“跪天跪地跪父母,人的膝盖尊贵着呢。不过是一时遇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