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不知,也许是嫌老叟这把年纪了,吃了不顶用。或许是要留一个收尸人。”
黄毛不信,老妖婆连村里的死人都不放过,还会挑食?
这老头身上莫非有什么宝贝?
黄毛凑近老翁,在他背后嗅了嗅,突然弹跳开。
“怎么了?”程昭问。
黄毛干呕几声,凑到程昭耳边道:“这老头身上臭得很。”
程昭轻嗅,空气里弥漫着着淡淡的檀香味。
是香灰。
程昭一愣,他脑袋里怎么就蹦出了这几个字?
鬼使神差的,程昭翻开那本黄皮册子。
原本空白的第一页出现了香灰二字,底下闪过一行字:烧香拜佛,邪魔莫侵。
“老人家常年烧香拜佛?”程昭问道。
老翁虔诚的对着老和尚叩拜,完了才道:“老叟年轻的时候因家落中道被寺庙的主持收留,做过很多年的和尚。
有年庙里遭了大火,所有的一切都烧了个精光。主持心灰意冷,云游四方,临走前遣散了大伙儿。老叟无处可去,就回了老家。烧了半辈子香的习惯,说改也改不了。”
黄毛撇撇嘴,他最烦这些人了。
“要不是大哥说过别去沾凡人晦气,老子早就一爪子挠死他了。”
程昭快速翻动黄皮册子,后面还是空白一片。
“你这是什么玩意?”
黄毛看到黄皮册子,想也不想的抓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
黄毛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像流星般划过,坠入一旁草丛。
“怎么回事?”老翁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后面空无一人。
“小友?阿黄?”
程昭出现在黄毛所在的草丛里,扒开一看,对上一双绿豆小眼。
“你,怎么回事?”
草丛里趴着一只瘦小的黄毛鼠,除了脑袋还是毛茸茸的,浑身像被火烧过一样,焦黑一片。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
“哎哟喂!小鬼,你我兄弟一场……你居然要老子的命!”黄毛鼠哀嚎。
程昭提起黄毛的尾巴。
“痛死了!你轻点!你快把老子放开。”
程昭盯着这黄皮册子,惊叹它到底是法仗幻化而来。
威力如此惊人。
黄毛虽然妖龄尚幼,可好歹是个早开灵智又化形的妖,寻常收妖人遇上也得费一番周折。
可他只是碰了下黄皮册就成这副鬼样子。
“让你手痒。”
程昭检查了下黄毛,看样子是被打回原形了。
“你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子现在感觉浑身发热……老子是不是要死了!”黄毛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
“是,在死之前,不如说一下三百年陈酿放在哪了?”
黄毛听到要死了,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可听到后半句又气炸:“老子都要死了,你还惦记老子的酒……老,吱吱吱吱……”
黄毛没想到自己连人话都说不了了,这真是要死的节奏。
他还年轻,他还有遇到心仪的目鼠,他还……黄毛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放心,你还死不了。”
程昭抱着黄毛,回到了桃树下。
老翁扛着锄头,已经将土埋得差不多了。
“小,小友,阿黄呢?”老翁左右环顾。
“他啊,去方便了。”
老翁点头,取了一块木牌:“小友,云觉大师的木碑,就由你来立吧。老叟眼睛花了,再刻不出字了。”
程昭接过:“就空着吧,老和尚应该不在乎这个。”
“呐,好。好。”
老翁再接过,重新将他敲进土地里。在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
随后扛着锄头在桃花树的另一边继续挖坑。
“你这是做什么?”
老翁没有停下,道:“老叟年纪大了,没几天活头了。死前给自己找个地方葬身,就在大师身旁,跟着大师,为他做牛做马来报答他今日之恩。”
程昭沉默片刻,道:“我替你收尸。”
老翁抬头,笑着道:“好,好,村子里没旁人了,老叟原还想着死前自己躺进去……”
又一个日落黄昏,坑挖好了。
老翁拄着锄头,边走边道:“小友,你是哪里人?老叟记得这方圆几十里,就凤凰村一个山坳住了人。”
“山里人。”
“啊,这深山老林里还住了人?老叟活了大半辈子,倒是头一次听说。”
“嗯。”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呐?这么晚了,你也别赶夜路了,不如就在老叟那里住一晚,山里的路不好走。”老翁一把抓住程昭的手。
“也好。”
“小友的手这么凉,可是冷了。对了,老叟那里还有几件陈年的皮袄子,一会啊拿给你穿。是老叟年轻的时候自己做的,样子难看了点可胜在暖和……”
一路上老翁絮絮叨叨的讲着过往的事情,程昭都在安静的听着。
绕过那片废墟,在村子的尽头有一座看起来有些点头,歪斜了半边的屋子。
临了近了,能看到屋子到处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老翁到了附近,脚步就变快了,推开院门,绕过木桩,熟门熟路的领着程昭进屋。
“阿黄呢?”
老翁突然想起了。
“阿黄在这呢。”程昭半开玩笑的将手里的黄毛放在桌上。
老翁颤颤巍巍过来,摸了把黄毛:“小友,这是竹鼠吧。”
这时,黄毛醒了,吱吱吱叫个不停。
‘臭老头,把你的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