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慢慢坐直了身子。
她的眼睛移向窗外,看着外面密密麻麻藏在绿叶间的小石榴,默默想着心事。
徐灿灿外表沉静,却是火一样的性格,她喜欢傅予琛,她的爱便像火一样热烈。
可是,她却不是傻子,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徐灿灿知道傅予琛的性格和她不同,如果说她是火的话,那么傅予琛便是千年的寒冰,他是那样的冷静、理性、冷酷,有智慧,有目标也有计划。
徐灿灿能猜到傅予琛的目标——成为大梁的皇帝!
她不愿入宫,可是如果是为了傅予琛,她愿意跟着他到天涯海角,入宫当然不在话下。
只是现在傅予琛之所以能成为永安帝的继嗣,是因为只有他,傅氏第二代的男丁只有他!
如果她未婚先孕,生下的是男孩子,先不说这对孩子是多么的不公平,对傅予琛又何尝公平?
徐灿灿想:如果我生下了傅予琛的儿子,他才是真的难回汴京了吧?!
碧云心里焦急,忍不住叫她:“姑娘!”
徐灿灿回头,眼中晶莹,嘴角含笑:“我勾引他,然后生下傅氏下一代,我难道傻到想让他没命吗?”傅予琛和她在一起好几次,可是每次都没有进行到最后,他的目的怕是不想让她怀孕!
碧云悚然而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立刻跪了下去,低着头不发一言。
徐灿灿继续看向窗外,声音细弱:“我想跟他去云州,想要照顾他……可是……”傅予琛身体那么弱,又不爱吃饭,到了战场上,这可怎么行?她想卑微地守在他身边,可是却知道,傅予琛是不会答应的。
傍晚的时候徐王氏才从侍郎府回来,徐宜春却没回来。
徐宜春见了堂兄徐宜鹏,发现这位堂兄的功课简直令他高山仰止,便要留下向堂兄的老师请教,因此留在了徐府没有回来。
徐灿灿猜想母亲去侍候老太太一定非常的辛苦,因此迎了母亲进门,把徐王氏安置在堂屋坐下之后,便亲手给母亲泡了一壶枸杞红枣茶。
徐王氏接过徐灿灿奉上的茶杯,叹了口气又把茶杯放在了八仙桌上。
徐灿灿虽然满腹的心事,可是在母亲面前也得隐藏起来。她忙问道:“娘,您怎么了?”
徐王氏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是不吐不快了,这才道:“你大伯家……唉!”
徐灿灿想着要为母亲解忧,便道:“母亲,说呗!”
徐王氏看女儿乖巧可爱,远胜大伯子家那个庶女,心中终于松快了一点,道:“你大伯家的宜桐不是许给了舒国舅的嫡子么,现在舒国舅被皇帝申斥了,你大伯便要去退婚!”
她把徐府发生的事情和徐灿灿说了一遍。
作为一个普通人,徐王氏和魏姨娘的想法一样,觉得大伯子的做法很不地道。
不过徐王氏是觉得大伯太势利了,而魏姨娘是觉得徐廷和太小题大做了——舒国舅是受到皇帝申斥在家反省了,可是舒国舅官职还在啊,舒皇后现在还是皇后,未来还会是皇太后!大梁以孝为本,皇帝一直没有男嗣,将来无论过继谁为嗣子,即使是傅团练被过继过去,他也得尊舒皇后为皇太后!
因此,魏姨娘也坚决反对退婚。
徐宜桐不愿意退婚,她觉得自己许给舒四已经比不上徐灿灿了,若是退了亲事,也只能许给高门庶子或者新贵人家子弟了,那就和徐灿灿差得更远了,因此不愿意退婚。为了逼爹爹不去退婚,她这两天一直在家里寻死觅活闹个不停。
“四姑娘昨夜还偷着跑去舒府,幸亏被徐森带着人在舒府后门拦了下来!”徐王氏又叹了口气,道,“你大伯一生气,今天下午便命人抬了四姑娘的嫁妆连带四姑娘送到舒府去了!说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徐灿灿闻言简直是瞠目结舌:“娘,徐宜桐什么时候被送到舒府的?”
徐王氏一脸愁容:“你祖母火上浇油撺掇着,你大娘气得躺在床上起不来,我也劝不住,我回家前就把四姑娘抬走了!”
徐灿灿:“……”
她知道母亲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她和徐宜桐徐宜莲都是宛州徐氏的姑娘,徐宜桐出了这样的丑事,不但徐宜莲,就连她也是脸上无光,恐怕要受点牵连。
她怕母亲心情不好,便笑着转移话题:“娘,等爹爹回来,让爹爹去大相国寺为我请个开过光的貔貅吧!”
徐王氏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笑道:“你怎么突然想要貔貅了?”
徐灿灿垂下眼帘:“听说貔貅能转祸为祥,我想请一个貔貅随身佩戴。”
徐王氏满口答应了:“等你爹回来我就告诉他!”
母亲的关注点被成功转移了,徐灿灿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将要上战场的傅予琛,心里难受,窝在母亲怀里好一通撒娇,把徐王氏揉搓的直笑:“你这丫头,都快要出嫁了还这么磨人!”
徐顺和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他满脸的愁容,额头上都要皱成一个川字了。
徐王氏和徐灿灿都看出他情绪不好了。
徐王氏把徐顺和迎了进来,安排在八仙桌边坐了下来;徐顺和不爱喝甜腻腻的茶,徐灿灿便出去让丁妈妈烧水,打算给爹爹沏了一壶毛尖。
徐王氏安顿好徐顺和,这次问道:“你今日不是说要去买蜀州出产的锦缎给灿灿做嫁妆,怎么没见蜀锦啊?”
徐顺和看女儿不在堂屋,便道:“短期内怕是没有婚礼了,朝廷已经颁下旨意,派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