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祠淡然拿出一条锦帕,细致的擦掉掌中鲜血,唇瓣上有艳色点点:“习惯了。”
公主几不可查的皱皱眉头,前世已经回不去,再说她也没什么可怀恋,但是这世的温祠不求体格健朗,也不能这么弱不禁风吧?
他不仅时不时生病晕倒,还会吐血!这再吐个几次……那她操心让他活着干嘛?
公主纠结极了,现在是杀了闫祠,解决一切烦忧呢,还是发发善心,让他远离病痛呢?
手中抱着暖炉的力度不自觉紧了紧,可见公主心中有多挣扎。
当她神色渐缓,手中力度放松下来,她已经做了决定。
她可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公主定定的看向闫祠,心中感叹。
下一世,你可别倒霉催的再遇到我。
闫祠看着公主缓缓而至,将染红的手帕丢掉,目光漆黑如洞。
闫祠看着公主娇艳夺目的脸又重现纠结之色。
他怎么会猜的到,公主脑中在天人交战,而最后结果直接影响到他的生死呢。
所以他目光淡淡,静静的坐在那里,肌肤苍白,不动不响,好像是个没有生机的枯壳。
紧要关头,温祠奋不顾身毫不犹豫的拥住她万箭穿心鲜血流淌一地的场景一编编的在脑海里重演,公主纠结之色更重。
眼前闫祠唇角鲜红刺痛了她的眼。
公主别开头,留下一句“好好养病”,如风而去。
独留屋中闫祠和一方染血锦帕。
随着公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床上的闫祠毫无血色的薄唇忽然扬起了一抹弧度。
伸出冰冷的舌尖卷去唇瓣血腥,他垂头低低笑起来。
随着他的笑声,漆黑如墨黑暗如深渊的眸子逐渐溢出水光。
他竟然笑出了眼泪。
过了良久,低低渗人的笑声逐渐变小,直至消失,温祠从床上爬起,来到窗前,推开,任由刺骨寒风夹杂冰雪吹进他单薄的里衣里,留下冰凉的温度。
脑子清醒了,笑容也逐渐消失了,像被风吹散。
他伸出手指,在窗外堆积的落雪写出几个字。
祁歆音。
这是公主的名字,极少人知道。
字体龙飞凤舞,张狂至极,完全不似一个病弱之人所出。
写罢,闫祠张嘴把沾了雪变得僵硬的指头放进嘴里,黑沉眼中似有万千光华。
“公主殿下,你可知,今日你留我,他日,我却不会手下留情。”
血下的更大了,渐渐的把字覆盖,一片雪白,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
有个小宫女怯弱的从后门过来,见闫祠的衣袍在冷风下吹的鼓鼓阵阵,眼皮子直跳,连忙小跑过来,边喊:“公子,快关上窗户!”
语气焦急的好像窗外有什么凶猛怪兽。
闫祠淡淡回眸,眼底幽暗。
小宫女急匆匆关上窗后,心疼的看着闫祠身上被融化的雪水浸湿的衣服,眼圈红红:“公子,公主来没把你怎么样吧?”
小宫女身形娇娇小小,皮肤白嫩,眼圈红红的像个小兔子,闫祠走到桌案前,声音浅浅:“没。”
这就是公主说的留给他的小宫女了吧。
“那就好。”小宫女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看起来很怕她。”闫祠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已经凉掉了,旋即拿在手里转动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