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没有一丝的变化,青禾早早的就收到自家老板的传信,已经着人好好的整理过了,屋里整齐干净,摆设依旧,甚至被褥颜色花纹也都照旧,推开门时,熟悉感扑面而来,乔阳随手将行李放在桌上,拍了拍特意制作的胡椅,翻身侧躺在榻上,不消片刻,便沉入梦乡。
梦里仿佛还是当初在陈家学习的时候,每次归家,阿兄总会拎一盏灯靠在院门的右边,只静静的站着,待自己归家,而后两个人也会商商量量的准备吃食,在然后呢?
再然后相依坐在桌案前,乔阳犯懒之时,就央着郭嘉一句一句的读,阿兄嘴巴挺毒,心肠却软,每每都低声阅读,声音低沉温和,有时都能把乔阳读的睡意极浓,阿兄有时也会恶作剧,乔阳依着书堆打盹时,他也会突然的把书抽开,睡得迷糊的人不设防备的一头栽到他的肩上,磕的头疼。还有一次,书的位置稍稍变了一下,乔阳一头栽到书案上,肿出了了大包。
乔阳撑着头的手一动,不小心撞在什么东西上,惊醒了已有睡意的人,乔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蓝色的布料,有些茫然的抬了头,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印入眼帘,眯眼一笑,伸手在那张脸上摸了一下:“这男孩子,真帅。”又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周瑜手指划过被触摸的地方,小心的把挡在乔阳额头之下的手收回,阿阳没睡醒的样子竟然是这样的,也不知该说可爱还是可气。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阳光刺眼,只觉得腹中饥饿无比,晕晕哒哒的出来,有些茫然的站在院中,好熟悉的地方,是哪里?我在哪里?
原地转了两圈方才回过神来,对呀,这里不就是许县么?又转了两圈,脑子才彻底的清明,开始四下寻找,不是把公瑾伯符都带回来了么,人呢?
孙伯符就倚在联通左右的门边,看着一向淡然的人头发乱糟糟的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子,和家里孩子睡迷瞪的样子一模一样,可乐极了。笑够了孙策扬声道:“芳芷,可要用饭?”“要的,可是家里应该没饭啊。”孙策一脸得意:“那位青禾先生送来了。”
酒足饭饱之后,乔阳舒了一大口气,不愧是青禾,拿来的都是她喜欢的,也不用跪坐端正,桌椅高度都合适极了,这一餐吃的甚是开心,就是有些撑。公瑾收拢起碗筷:“芳芷,听闻许县有极好的酒庄食肆,不如我们去看看?”孙策连连点头:“再买上几坛酒。”
乔阳略一思索,也起了拜访故人的心思,潇洒的甩开扇子:“走,阳也尽尽地主之谊。”
酒庄食肆成衣店依旧都在,有时还有伙计老板一脸惊喜的打招呼:“这不是乔先生吗,先生回来了?”乔阳一改爱随在周瑜身边的样子,摇着扇子走在前面,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还不住的用扇子指着路过的铺子介绍:“这里的衣服做的极好。”、“想第一次遇到陈承文便是在这里。”来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乔阳兴致极高,表情都明媚了几分。
有时遇到太过相熟的人,也会被问着:“怎么不见郭嘉先生?”乔阳笑着回答:“阿兄归家了,怕是不来了。”周瑜暗暗叹气,虽然同样笑着,可每次被这般问过之后,芳芷脸色都会黯淡一分,不过她自己未曾注意,惹人心疼。孙策不若周瑜心细,一路兴致勃勃的看着与寿春有所不同的房屋、装饰,还惦念着好酒:“芳芷,这里最好的酒庄在哪里?”
“那自然是承文家的。”边说边用扇子指了指一家算是占地极大的庄子,门口的伙计恍若未见的将人放了进去,乔阳直奔账房,彼时青禾正带着夫人摆弄着算筹,费劲至极,乔阳闷不吭声的坐在对面,拿起一本账册,几下便算出了结果,青禾眼睛一亮,把剩下的往乔阳面前一放:“麻烦先生了,我这就陪着那二位去看酒。”风风火火的就跑了,乔阳砸了砸嘴,怎么就忘了把算盘教给他呢?失算。
不消多时便算的清楚,乔阳伸了个懒腰,桌子上出现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块,不就是做的很是标准的魔方么:“本以为先生要谢我助您收了个好徒弟,没想到是要来为难我。”“这哪里算得上为难,这东西可是有规律的。”
乔阳有些无语,那也不是所有人都晓得规律的,老者心思通透:“芳芷是和同住之人闹翻了?”“没有啊。”“那怎么一个个都独身归来?”世外高人都这么八卦吗:“这,非亲非故的。”
难怪承文总是担心这两个人,瞅这哀愁的:“汉室将倾,阿阳有何打算?”王老是真的待见反应巨快,做事也总是出人意料的陈承文,也喜欢总是有奇思妙想的乔芳芷,就是俩孩子都有让人糟心的地方,陈言过于看重他人看法、乔阳对感情过于迷糊,如今承文好了许多芳芷却还是迷糊的人神公愤,只是他也懒得做恶人:“如今汉室将倾,又有何打算?”
乔阳有些迷瞪,怎么就转了话题:“现在便择了主公,有些为时过早。”老先生微微一笑:“承文倒是择了个明主。”说着还赏了乔阳两个眼刀,乔阳瞬间明了:“先生不要误会,阳也有了看好之人,绝对没想多压几个宝。”
王老抬了抬下巴,示意乔阳回头,孙策抱着酒坛大步跨来,周瑜落后一步与青禾交流着什么:“皆非池中物,特别是后面那位?”又压低了声音:“昨夜老朽闲暇无事,去宅子周边转了一转,多了些生人。”
乔阳不以为意:“知道,袁术的。”心里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