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君在世时,以教书为业,尝言道“身为师着,当尽所能教徒,教其学识,授其常识,却不可更改其志”,为人子者当承父业,我父亲可传道、可授业,却绝不阻人前途。”陈纪一字一顿:“我陈家子弟,仅为师者。”
陈家子均起身施礼,如乔阳般被昭告为徒者也随之而起,面朝陈纪,肃然施礼:“是。”陈洽一脉面带不甘的看着帮助外人的大哥,又无力反对如今走势,更可气者自己身后也有人附和,大势已去,虽然韩丽不住地拉扯着他,却不敌男人力气,不情不愿的起身施礼:“洽明白。”
陈纪做欣慰状:“明白就好。”又走到乔阳面前:“芳芷先前受委屈了,为兄代众人道歉,实在万分抱歉,还请芳芷谅解一二。”众人道:“万分抱歉,请先生原谅一二。”
声音甚齐,响亮非常,吓得乔阳向后退了一步,之前商量的时候没有这一出啊,不是说只要说明陈太丘只管教书,至于之后是创大业还是惹大祸都不管的也就是了,怎么到眼前还弄了这么一出,乔阳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赶紧恭敬还礼:“兄长这是什么话,不过一场误会罢了,阳怎会计较,阳能有今日皆源于老师,兄长如今为一小事如此,真是折煞乔阳了。”
陈纪似是想拍拍乔阳的头发,可众人面前不好如此,伸出的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微微一笑:“多谢芳芷。”乔阳嘴角抽了抽:“兄长客气。”
周瑜都快要憋不住的想笑,阿阳的脸一直都是红彤彤的,偏偏还要故作镇静的和人客气,真是臊到不行,赵云眼神极好,还低声告诉周瑜:“公瑾,你看,芳芷的耳尖都是红的。”周瑜点头迎合,又向对面点了点头,心里却闪过一道疑惑:伯符来是因着约好了,可孙文台一言不发的坐到现在,又是为何?
乔阳才懒得去管,自己的戏份走完之后,只觉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如今周身都冰凉,宴席之后,乔阳与周瑜以晚辈礼见了孙文台后,坐在角落,乔阳一个个的给周瑜讲:“那位是陈家幼子陈季方、那个是弘农杨氏杨文先、蔡邕蔡侍中。。。。。。”介绍一通后,伸手推了推周瑜:“公瑾,去吧。”想了想之前陈纪的话,又向赵云道:“子龙也去吧,若有推崇之人,也好一见,去吧。”
将二人都推了出去后,顿时觉得有些无力,背后又极轻的脚步声,又有一丝幽香浮来,乔阳动也未动:“荀家阿兄,怎么了?”
荀彧也坐了下来,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心里有些担心:“阿阳,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没有,只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排场,有些吓住了。”荀彧叹了口气:“芳芷,可愿随我而去?”乔阳苦笑一声:“阿兄,冀州哪里容的下我,只怕连你都快容不下了。”
二人皆沉默下来,一时有些无话可说,只能静静的坐着,看眼前人来人往,乔阳仗着熟知历史之便,知道荀彧不久后离开袁绍、看中了曹孟德,不禁坏笑一声,瞧瞧,在如今的名人贤士心中,有着刺董之名,又倾尽所有打响伐董第一战的曹孟德名气也算不低,现在还没顶上窃国之臣的恶名,倒是好事。
可是也不对啊,曹孟德现在穷的拿不出手,怎么就入了荀彧的眼。
正胡思乱想的起劲,背后传来低低的谈话声,女子的声音很好辨识,有股子柔弱感:“如今可如何和叔父交代?”另一个声音赫然便是陈洽:“主公本也没想一击而中。”“哼,先生倒是明白的紧。”乔阳身后是一座极长的长廊,微微后仰,看到角落里韩丽甩袖而去,不禁摇头,戳了戳荀彧:“阿兄阿兄,你说韩刺史怎么就舍得毁了自家孩子的名声呢?”又不是貂蝉西施,还逼的乔阳和个女人计较,忒下作了。
荀彧动也未动:“得高人指点。”“确定不是什么欺世盗名之徒?怎就想出了这么个招?”荀彧抿了抿唇:“美人计。”你家美人计会选这么蠢的美人吗?还敢这么直白的在外行走,不会也是穿的吧?
想到洛阳张让拉拢荀文若的事情,乔阳生怕挑了荀彧的伤心事,有些心虚的闭口不言,眼神乱转间被周公瑾吸引,周瑜眉眼含笑、翩翩有礼,每每都能搭话搭的恰到好处,气氛煞是和谐,乔阳嘴角也带上几分笑意,公瑾果然适合做这个啊。
乔阳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这般淡定,即便被诬陷了,也能轻描淡写的过去,“不用伤心、也不要失落。”乔阳转瞬便明白了文若的用意:“拜祭过了,第一年,我与承文、长文开了祠堂、第二年,我没回来、今年,承文、长文伴我上了祖坟,阿兄,你比我更明白,家族从来都不会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我虽然姓乔,身上却永远挂着陈家的标签。”
荀彧松了口气,离了奉孝的乔阳,才是乔阳;至于奉孝么,荀彧抚了抚额:再说吧。
“哎,阿兄,那个一直想寻伯符说话的人是哪个?”边问还边指了指,荀彧仔细看了看,似是有些惊奇:“那是,逢纪逢元图。”
乔阳“砰”的一声站了起来,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扯着荀彧到了方才那二人交谈的地方:“阿兄,看来这里也不能久呆了。”荀彧有着三分不愿:“阿阳当真不和我同去,你嫂子如今总念着你,为兄也马上要再添个孩子,阿阳不去看看么?”
“怕是不行,只是不知道逢元图来此是为了阿兄、还是为了三兄、或是为了伯符,但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