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议收拾齐整也不过就是来时的几件衣服,可这屋子实在是太过于温馨了些,不管是衣物用具,甚至是笔墨拜访的位置都是那般的合了意,他到这里也有了许多时候,平时老师忙东忙西,好像根本没有时间来照顾了自己,可每每新添东西,必然都是老师用心准备出来的,毕竟也没有什么人能如她一般明白喜好。
他老师正背着手站在门口,前前后后地打量着,然后又进来慌了两圈,摇了摇头:“你啊,便是不留这些东西,难不成以后这家里还能少了你一间屋子不成。”她倒是把桌子上几本书都收拾了起来,还有新进的衣物、笔墨,甚至是纸张也都带了些。说起来这些东西都是新实验出来的,那个都比以前用的好许多,要是送到那边还需要时间,不如现在就拿上一些才好。
陆小公子歪了歪头:“老师,那些都是孤本,都写过了。”乔阳点了点头:“可这日日翻,想来也是极其喜欢的,与这是不是孤本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她又拍了拍:“好好存着也就是了。”
乔阳又摸了摸下巴:“对了,你先生可能也有什么要嘱咐的,且去看看吧。”陆议应了下来,先生不是一贯都主张放养才是,今日竟然还要正儿八经地给了嘱咐吗,当真不是二人商量好了要做些什么事儿?
陆议随着小厮来到旁边的院子里,奉孝先生正歪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眼睛看着遮在头顶上的叶子,一本正经地思考的样子。陆议垂手站在一旁,只准备等到先生说话为止。
“啧,看看,我这要是不做什么,你便要准备站到什么时候,要是误了回去的时候要怎么办?”郭嘉歪头看着人笑,“这种时候,分明应该先问上一问才对。”陆议却只是笑道:“先生断然不会令议误了时间的。”
呵,这倒是挺聪明,也算是有了几分眼力,说话时也是说不出的真诚,郭嘉看了几眼,点了点头,也是说不出的满意,不过既然说是有嘱咐,自然也应该嘱咐几句:“芳芷极为看好你,我也很看好。可她到底是心疼的多,总是不愿意多插手别的事情。可你到底已经管了整个家族,肯定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才是,如此才是对的。”
“她疼你自然是可以记得的,但是许多事情就不用多小心,若是觉得对,便放心去做。只记好自己的位置也就是了。”说完举了杯子抿了两口,“孩子都大了,难不成还能一点一点地教下去么,只在后面撑腰也就是了。”
声音不高不低,刚才令陆议听的清楚,小公子睫毛颤了颤,自己却抿着唇笑了,听的先生又说:“若是有人问,照实说也就是了,不用想那么多,随意便好。”陆议心中一边感动一边好笑,上次随心,便是去了那地方,回来被老师奇奇怪怪地看了好几天,话里话外都是年纪还小,不用着急,他哪里着急了,他去之前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嘱咐过了,两个便一个傻站着,一个傻坐着,一直到乔阳进来,很是奇怪地看了看二人,然后指了指外面:“那些个哥哥弟弟都要来送送你,去吧。”门外也有乱糟糟的声音,有的爽朗,有的文雅,落在耳中也有几分熟悉。好歹也是有几分交情,心中也有不舍,自然应该好好地道个别。
等人出去,乔阳的脸便沉了些,心情也低沉了不少,郭嘉只好舍了舒服的姿势,起身过来哄人:“这要是真的舍不得,那干脆就留下来算了,省的以后想。”乔阳几乎是拿眼白看人:“他自有打算,别胡乱插手。”
年纪太小了,便是来了这边,也不一定能创出多大的路子,若说是将来压筹码到曹丕身上,又要等上多少年才是。别看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心里却不是能这般忍辱负重的,所以,倒不如顺着自己的法子去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
好一会儿,才算是道了别,门外马车上行李也都已经装好。乔阳把人送了出来,口中只嘱咐道:“若是有什么事情,递个消息也就是了,左右也不远。”陆议低低地应了一声,也是离别苦。乔阳只好掀起了话头:“成了,时候不早了,去吧,只时候路上也都好走,别误了。”
陆议垂头不语,眼圈却有些发红,拜别之时结结实实地叩了三个头,乔阳本欲拦着,却被郭嘉握住了手,硬生生地受了下来,只好红着眼圈道:“行了,快些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好,老师保重。”陆议尽可能说的清楚,说的听不出来半点抖颤,极快地便矮身进了马车,直到走出了许远,也不敢掀了帘子看上一看,只能一点一点地扫过了车上的许多东西,终是心酸难忍。
乔夫人近些时候心情不好、食欲不佳,就连家里的事情也都不管了。看来视若子侄的人这一走,怕是要缓上许久才能好,每每有人调侃,郭嘉也只能挑挑眉,这也都是实话,可是连反驳都不成。
他日日在外面忙,家里乔阳又迎来了一个客人,这些时候也是各方人士皆来,想方设法地劝着放宽了心,乔阳面上一副千般忧愁、万分担心,心里却忍不住地叹气,这事儿本来也不算是个什么事儿,不用日日都来,比如唐家姐姐,比如刚刚从府里出去的人物。
乔阳只好强打起精神,陪着人坐着,看着面色红润、眉梢带喜,想来也是过的极好的:“是不是如今也应该称上一句夫人了。”来人有些羞涩地低头笑:“夫人真是说笑了,妾哪里值得夫人这般称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