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上皆是一副茫然,而后转做无语、嫌弃、疼惜,总之复杂的不成样子,让乔阳觉得自己好似做了多么不妥当的事情,才使得众人这幅模样了,当真出奇的很。
可她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一下一下的捏着手指玩,腻了之后就换一个指头继续摸得开心,反正别人不说话她也不开口,坐在这里的根本就没有一个糊涂的,怎么可能真的想要一个什么解释,不过只是想把他们心中所想过了明路而已,乔阳默默的思量,偏不给他们机会,且都忍着吧。
旁人都还给了几分薄面,唯独戏志才笑出了声音:“成了,许下如今刚刚才有了一点点的起色,你便想着放权,也不怕旁人直接做了争权夺势的好台子,偏偏你还心大的很。”乔阳斜瞥了他一眼:“兄长说的什么好话,什么毁不毁、台子不台子的,那都是极有本事又乖巧的孩子,留下也就是练练手,兄长这么说岂不是伤了孩子们的心,不好,太不好了。”
戏忠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表情庄重眼中带笑:“唔,也有些道理,不过你说的这些孩子,我也稍稍接触了些,是好孩子也不代表是听话的孩子,奉孝也常说你乖巧的很,难道就不坑人了?”戏志才忍俊不禁,不是不坑人,是恨不得坑死人,许多时候都仗着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说什么都令人觉得真诚无比,做事又都多一分关怀,不然何至于和谁都能论上几分交情。
这般想着却与坐在对面的荀文若对上了眼,轻嗤了一声,这本事,怕是名声极好的荀令君也都比不上得。
荀彧不知道对面人所想,若是知道,也得承认,比不上比不上,也并不相比上。他不仅不知道,还得说说自己的想法:“倒不是说这般不成,只不过如今许下刚刚有了个模样,又非无比坚固,若是没有一个主事的,定然是要出乱子的。虽有奉先坐镇,可若是令其下三四人都参与过去,怎么会不出矛盾,若是出了矛盾,便能令有心人有机可乘,阿阳难道已经忘了,当年的元正之祸。”
所谓元正之祸,便是趁着新年时候发起的民变,大概是过于想要归家祭祖了,才选了这么个时候,可乔阳手下是有能人的,早早就探听了出来,干脆将计就计,趁机立威。只不过与荀俊初次合作,着实没有多少默契,差点真的出了漏子。
如今与那时倒是不一样,乔阳眼珠子极快地转了转:“哦,没事啊,不出了可乘的机会,自然便不好解决些许事情,兄长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没事的。”
荀彧忍不住笑了,当真是有底气的很:“阿阳想要做什么。”乔阳扯了扯嘴角,抛了个小眼神过去,分明就是,我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啊。然后看看她的夫君,她夫君不知为何,真是说不出的乖巧可人,就是不说话。
乔阳没有办法,只好自己解释自己的打算:“其实也不算什么,如今用的是计分的法子,看似公平,实际落在旁人眼中是极不公平的。只不过我接手的时候比较晚了,若是想要尽快改了,便要自己寻了机会。”
郭奉孝伸手揉了揉眉心,头疼,不知为何,阿阳最近有些急躁了,又听她说:“昨天熟悉的总觉得自己做的多,技术生疏的也觉得自己累得够呛,左右没有个具体计量的指标,谁能看出到底谁做得多谁做的少,以后必然还要起了矛盾,无非就是都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既如此,便都激了出来,趁机做了改革也就是了,我思来想去,还是分了地比较好,做的好的多拿些,做的差的少拿些,地都是一样的,将来有了收获也都是靠了自己的本事,且到时候受了税也就是了。”
“只不过这税率定了多少着实令人为难,多了不好少了不够,我确实想不出什么法子,还得请众位兄长帮忙想上一想,看看怎么的才算合适。”
说完自己喝了口水,又继续捏手指,这些时候她愁的就是怎么去定这个税,如今军粮是必然不能少的,更何况还是在急着打仗、扩大军队的时候,更是不能胡闹,所以不能定的太低;可如果定了太高的,又要出什么苛政猛于虎,再捅了娄子也不好,当真是高不得低不得,太为难了。
这般一说,都是引起了自来沉默的人的兴趣:“税率之事倒是不难,好好计算一下也就是了。”乔阳撇了撇嘴:“那就计算机算,等到算好了再说啊,攸攸。”
荀攸一个眼神都没施舍过去,自己的儿子还在人家手上握着呢,每每来信都写自己如何的欢喜,再者被叫的也是真的习惯了,干脆沉默以对。
对乔阳来说,沉默就是默认。她只好看看荀彧、再看看戏忠,看看戏忠,再看看荀彧,两位聪明人都眼神沉沉地看着她,乔阳被看得多了几分委屈:“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若是时间足够,自然想要委托为主,可如今哪有那么多的时候。而且以后这些都是要推行开的,难道每个地方都要来这么一出吗,那多麻烦。”
郭奉孝又揉了揉眉心,疲累无辜,这也不是为了这个请的人啊。被盯了好半晌,荀彧方才与戏忠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无力:“好好好,若是都想好了好好做便好,只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若是不妥当,便传讯过来,我等也都能出出主语,至于税率,就麻烦公达吧。”
乔阳小声地嘀咕了一声,之后便不说什么,不想戏志才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移开了视线,接下来就是荀彧的时间了。
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