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结结实实的在宅子里待了好几天,就算是耕种结束时应带去鼓舞激励一下也未出现,反倒是荀从事陪着荀小公子出来了,说是因着多日思虑过重,又因为天气变化极大,日夜温度差距不小,加之风寒,故而有些不能出声,遵医嘱不可来这边,故而才由他来,一时要对众位表示感谢,也希望日后亦可如此用心。
还趁机把新计分的方法放了出来,正如乔阳所说,说完便走就好,就算是不愿意的,也应该来找她而不是为难一个孩子,故而也不用怕,就当是平时给弟妹们将书就好了,另外多多的带了兵士,别吃亏。
可荀恽倒是不善说话,说的时候很是不敢看人,觉得无比心虚,说完就跑的不见人影。放在有心人的眼中,只会觉得是宅子里果然不安宁。
但被说的不能发出声音的人正稳稳当当的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旁边摆着水果点心,还有小小的火炉上咕嘟咕嘟的煮着些什么东西,有股子甜味,姑姑一手握了书慢慢的读着故事,不时地还要看植公子一眼。
围着的孩子也有好几个,抬着头听得仔细的赵永、赵安,一旁扶着桌案看桌上摆着的东西的玉卿,还有抱着小胳膊的曹植,荀恽倒是知道,曹植性子执拗,他之前觉得自己受了忽视,现在也还在气头上呢,肯定不肯好好的。
乔阳看她的小侄子回来之后站在一边就不动了,不禁疑问的看着他,有些奇怪,曹植见状更加生气,奶声奶气的哼了一声,头扭得更狠了。
荀恽看姑姑全然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只好自己先上去,先说了说之前的事情,又好奇的问:“姑姑,您明明没有事情,为何不亲自去呢?这正是一个可以收拢众人的时候啊。”
乔阳把书放下去,然后让几个孩子好好想想刚才讲的故事有什么对的和不对的地方,然后揽着荀恽朝着一边推了推,压低了声音:“因为我一点也不是真心地想要去赞一赞啊,因着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如今哪里还适合再鼓励了。”
荀恽有些疑惑,乔阳也不会让他真的要一定想出来:“那里面,人也太杂了些。”若是这么说,也是对的,堂哥也说过,之前一定还有漏网之鱼,但是现在已经不好真的再去抓人了:“您想制造一个抓人的机会吗?”
“对呀。不然还能怎么办呢,以后这里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已经不适合再有任何的分歧了,若只是有些小心思还罢了,若是一开始便想着颠覆之事,以后必然会捅出个大篓子,这脆弱的,哪里还承担得起一点点风波呢?”
还有个原因就是,她也不想再想方设法的再之后去折腾了,每次都是出了事再堵,还不如一开始就掐了根基,就这样吧,赶快结束了吧。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她们之前应该就是来打探一下消息才对,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多的问题呢?”她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之前明明能挺好的呀,为什么现在就闹成了这样,而且都已经牺牲了好几个人,也不说离去,当然,新正之时的民变是她视而不见,甚至推动了一些,但是之后也不说题调整,也是奇了。
荀恽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只好陪着一起想,忽然觉得膝盖上一沉,就对上一双大眼睛,正是曹植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看着,腮帮子也鼓的圆乎乎的,一副你得哄哄我的样子,荀恽无语。
乔阳却开了口:“唉,我家玉卿真是长大了,都不让人哄了呢,才两岁,怎么就这么可爱呢?”然后曹植想什么说什么她还不关心,已经在认真的听杨三来报事了:“先生,前些时候有人去探监,已经被放进去了,因为塞了太多的好处,所以说了什么却没有听清楚,不过有几户总是凑在一起说话,更是借机进城出城,带了不少东西进来,因为这几乎都是独身居住,也不吸引人注意,所以也没多少人注意到。”
他又想起了阿梅的嘱咐:“对了,阿梅还发觉,之前有一夜阿青姑娘出去,回来的时候是带了伤口的,听说还挺重,那位一直瞒着,也没有来找药,所以这几日才安稳了好多。”
哦,还有这个事情,乔阳又开始无意识的捏着自己的手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一连说了两边,倒是想了个不靠谱的点子,笑嘻嘻的道:“那就把那位受伤的消息放出去吧,就说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正集聚了所有的医者救助,应该快要醒来了。”她点了点头:“就这么说吧。要是公武来了,便立马带过来。”
杨三点头答应,退了下去,乔阳幽幽的叹了口气,刚说了不想费心思,就有这么多的事情,这么就能这么麻烦呢?她揉了揉额头:“你瞅瞅,不想有太大的损失,又想立威,还想解决了现在的麻烦,结果,就是一件连着一件的出现,怎么就能这么烦呢?”
“因为您性子软啊。”荀恽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姑姑已经去一个一个的检查作业去了,他低头问曹植:“怎么了?还生气呢?”这可已经气了好几天了吧,他虽然兄弟姐妹好几个,也没有一个能这么记仇的。
曹植虽然年纪小,但是条理还很清楚:“哼,姑姑一点都没有照顾我,对我也不想对二哥一样,哼。”荀恽却没觉得:“哦,怎么不一样了?”这些都是内在的东西啊,哪里能说的一清二楚,哼哧了好久之后,一咬牙:“就是不一样。”
不一样就不一样吧,荀恽看了过去,姑姑每次授课的时候都比平时要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