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旦暗了下来,人总是多了几分灵敏,再小的声音也能放大不少,乔阳一停下了胡思乱想,就能有窃窃私语传来,她伸手招了两下,示意一个个的都过来,像是知道她们说什么一样,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本来是有的,现在没了。”
她双手平放在小腹上,很有些放空的样子,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夜空:“说起来,明天下雨的可能有多大?”要是下雨了,还能有个理由,这要是晴空万里的,把人都聚集到了一起,难不成开个誓师会?
这边放空,那边已经坐了一排,还有个陌生的声音:“明日,不会下雨的,还会是个晴天。”乔阳叹了口气,那还真是什么办法也没有呀,她都有点后悔前些时候把这里的许多都种了下去,不然明天拖一拖也挺好的嘛。
这么一想,脸就皱了皱:“这样啊,那后些时候呢?”“也不会,最近三五日,都是晴日,不会有任何的变化,都是晴日,且冷热合适,合适耕种。”乔阳登时无语,荀恽顿了顿,还是开了口:“姑姑,恽给父亲去信了。”还有曹植在有一旁学舌,奶声奶气的样子:“去信了。”
这是好意,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说什么的,所以自己便代劳了些;也可能是看着这几日乔阳每天都愁的脸都皱起来了,有些不忍心,所以就过去求个救,但是做了之后一直瞒着姑姑也是不安,如今说了出来,觉得心里也稳妥极了,只是有些不敢去看乔阳,也没听到有什么声音,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抬头与之对视。
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乔阳又招了招手,示意近一点再近一点,然后轻轻地点在他的眉心,以前她也这么哄着陆议,那也是个极隐忍的孩子,有什么担心忧愁都藏在眉间,皱出来一个疙瘩,乔阳那时候也不会哄人,就轻轻地点在他的眉心,然后揉上一揉,全当是哄好了,如今也用到了这里,结果荀恽皱的更紧了。
乔阳有些疑惑的举着自己的手指看了看,有些好奇这位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荀恽努力的与她对视,小心的说出了原因:“父亲曾说一定要相信姑姑的。”这倒是荀彧的性子,乔阳了然:“那你是觉得你没有相信我吗?”
少年点了点头,慢慢的低下了头。乔阳反倒觉得这并不算什么事:“抬头,不要总是低着。再者说了,你父亲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既然当初说了那话,那么,你那信,他根本就不会当回事,所以,你也不用当回事。”
荀恽似乎有些不信,乔阳只好再解释几句:“你父亲了解你吗?”荀恽立马点头,说不出的濡慕:“自然了解。”乔阳点头:“那他也同样了解我,好了,已经不早了,所以带着弟弟去睡吧,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不止睁不开眼睛,连平时总是凑上来争个宠都不了,就坐在那里打哈欠,一双眼睛迷蒙的不得了,惹人心疼。
看有人看,还露出一口小白牙,荀恽只好行了一礼,牵了那孩子离去,姑姑说的总是错不了的,自然应该遵从,再说父亲也曾嘱咐要照顾好小公子,这也是一份责任。
青婉摇了摇头:“文若先生是怎么想的呢?”乔阳笑,他什么也没想,就是把自己的娃娃送过来,然后有人搭了个顺风车而已。可是送谁不好,偏偏送了曹植,这些时候看着,也乖巧的,就是表现心思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应该只是孩子的天性吧,最好能磨灭一些,省的以后出了差错。
但她能说什么,这时候谁会想以后还会每个人能走到什么程度,当下的问题明明还在种子上。乔阳轻轻地啧了一声:“前些时候,我本调出了所有能用的人手去山里运出些种子,若是不出问题,应当是三日前回来,结果如今却断了联系,要是明天还是没有办法,就先想个主意拖过去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青婉闻言也皱紧了眉头,确实是如此,赵峰也在其中,她也担心的很,或者说自从孩子们出生之后,他们夫妻二人从来都没有分离过这么久,以前也是常常报备,这次却出乎意料,令人很不习惯,所以才会凑在一起纠结。
她主子反倒不怎么纠结了,反倒把手枕在脑后开始认真的琢磨,能不能真的找出来一个理由。春辛看了这二位一眼,然后还真的出了主意:“要不,还说病了?”乔阳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行啊,这一天天的在外面跑,猛地说病了谁相信啊。”“就说摔断了手脚啊?”“手脚都很好啊。”“以前不是有啥旧伤啊,引发了。”“着实没有啥旧伤啊。”“思虑过重,忧心而病。”“啊。”乔阳顿了顿,“那着实没有呀,怎么我就没点好呢?”
并非所有人都想得这么简单,至少一直在外的青婉便隐隐的明白,若是真的这次失了言,会不会有人觉得是刻意的找事,或者刻意的想要再杀一批人。她倒是听说了,现在这里的许多人都有点吓破胆了,私下说些闲话也没什么好的,就算现在来的人里面有了些先生以前的推崇者,可人言可畏,有些事情说的多了,就成了真的了,到时候怎么能不被敌视。
慢慢的把郭奉孝也开始怨上了,说的是一定要好好照顾,这时候竟然要让她一个人出来费这些心思,连一点帮助都没有,果然男人都不可信极了,以郭奉孝为首。
乔阳跟春辛你来我往的驳了几句,自己还是发愁:“装病肯定是不行的,要是真的不行,那就开始大会吧,讲讲以后应该怎么办,省的大家都吓得不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