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芳芷动也未动,就站在屋顶之上,远远地看着那便先是混乱后又金戈之声,最后又慢慢的归于平静,最后只有是不是传来的男子的喊声,也燃起了火把,照的一片火红。等到半条街都有了兵士火把,乔阳才带着两个孩子从屋顶上慢慢的下来,院子里已经聚集齐了人,就连阿青也拖着病体聚到了一起,个个精神紧绷,竟然连哭也不记得了,也只有木柴烧裂的噼里啪啦声。
看三人下来,自然是齐齐的看了过来,乔芳芷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手放在少年肩上,一手牵着个惦着脚丫的娃娃,到没什么反应,看众人中有的脸色都变了,还不忘安抚:“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都回去歇着吧。”
又发觉了阿青那惨白的小脸,忍不住上前放柔了声音:“小姐吓着了吧,还是先回去歇着,省的吹了凉风,损了身体康健,再拖得病体难遇。”说不出的温柔体贴、细心周全,“春辛,去做上些驱寒的汤药,一会儿都喝上一碗,莫伤了风才是。”又拍了拍姜氏兄妹的肩,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也表明了安抚。
说着看了两个管事的一眼,自然有眼力见的便开始劝说安抚,特别是算得上匠人、客人的几位还有孩子们,都是要重点哄着的,倒是先生牵着的那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黑漆漆的眸子里全是好奇,可是没有害怕,半个身子倚在先生身后还不忘一个个的看过众人,不时地笑一个,也不知道是在了什么。
乔阳看着众人动作,却是妥帖的很。这才蹲下身,一手握了少年的手臂、一手搭了娃娃的肩,示意二人去看又带上笑的大管家大人:“天晚了,一会儿让春辛姑姑做些好吃的,吃饱了便都去睡,不然怕是要长不高了。”到最后还不忘调笑一句,缓解一些紧张。
笑的好哄,瞪着一双圆眼镜点头,乖巧的一点也不像日后皮的不成样子的曹植,乔阳对这种一向看好,便要松了手起来,不料被一只小手反拉住:“那姑姑要去哪里?”少年压低了声音,低的好像就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乔阳看着这般绷着脸的娃娃就忍不住的想逗一逗,亲昵的捏了捏他的鼻子,也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道:“姑姑去做一件很是壮观的事情呀,以后也算能留些名声。”
荀恽被人勾了勾鼻子,感觉是新奇的,虽然家中也是严父慈母,可是也要守礼,自大了几岁之后就没有了亲近的意思,这般被当做小孩子看待,一方面新奇,另一方面还有些羞涩,可是父亲也曾说过,这位姑姑面上从来都是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的,也许心中亦有追求,但他确实从未看出什么,但也因着没什么追求,反倒开了眼光,知道许多奇思妙想,甚是有趣,听听也是好的,当然,毕竟是姑姑不是叔父,还是要多多的留些心;同样的,要是有什么不懂事的人,那就多多的做个掩饰。
但这时候,姑姑竟然说了大事,他心里竟然有些痒痒,想了想才坚定地说:“恽也想去看看。”乔阳忍笑:“去做什么,这么晚了就是应该睡觉的时候,难道真的想长不高?”荀恽摇了摇头,很是坚定地又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还很有礼:“此次来的应是堂哥,也是许久不见了,如今得偶遇,不见见也不好。”
乔阳浑然不觉:“无碍,反正总会来拜访的,到时候再见也就是了,所以,去睡吧啊。”她就是哄孩子的口气,荀恽也不吭声,就是扯紧了她的袖子,反倒是小曹昂,已经开始打起了哈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最后干脆靠在乔阳肩上沉沉欲睡。
乔芳芷看了少年一会儿,抱起曹植给了杨三,然后牵了少年的手,就要出去,杨二跟得紧:“某陪先生去。”又有几个人跟在了后面,做出了护卫的样子,乔阳摆了摆手:“哎,不用,好好的看着家,我自己去就好。”
略微想了想,对着春辛、秋桑说道:“多多地准备些药材,明日许也要去帮忙的,莫要到时候再手忙脚短的找不齐。”春辛利落的点了点头,一点废话没有的就去了厨房,剩下的人便眼睁睁的看着纤细瘦弱的先生牵了个小小的孩子,开了院门,慢慢的走了出去。
随手从墙上拔了一盏灯,乔阳边走边问荀攸,为何回来了这里,只说是父亲觉得更是该随着先生的时候,还有今年的一副也应该送过来了,所以就一起。乔阳还有些可惜,明明是新年,竟然把孩子往外送。还有那群不省事的,好好地日子非要折腾一次,也是有想法啊。
两边站了身披盔甲的兵士,个个站的笔直,手上举着一只火把,严肃认真,颇有气势,乔阳目不转视,直直的穿了过去,虽然和荀恽说着话,但都已经是这个点了,她也有点困了,还不能睡,也是委屈,不过就算委屈,事情也要解决的。
索性离得也近,没走多久就到了,看来是已经清过场的,虽然还有人被绑缚在一旁,到底也没什么尸体之类的,反倒是有些腥气飘散在空中,令人作呕,地上有的地方还积着大片的血迹,乔阳忍住难受,一手揽了荀恽的肩,一手遮了他的眼,几步就跨上了台阶,到了正发号施令的将领面前:“公武,做得极好。”
荀俊已经摘了头盔,露出一张算得上坚毅的脸,一笑又多了温和:“是得了先生的命令,若说是好,应该是先生功劳。”
乔阳可不敢贪功,只放开了荀恽的眼睛,看着兄弟二人远别重逢,很是惊喜,干脆打量着四周,便是闹得再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