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调侃完,曹丕一脸汗水的跑了进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众位先生好,姑姑,兄长随后就来。”乔阳顺手从郭奉孝袖子里扯出个帕子递给曹丕:“先把汗擦擦,缓一缓。”曹丕看了帕子一眼,接了过去,随便擦了擦之后就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郭嘉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子里,他怎么不记得有什么粉帕子来着。
“擦干净。”乔阳看着荀攸,还不忘叮嘱曹丕,曹公子用袖子仔细的擦过了所有的地方,乖乖巧巧的坐到了赵云身旁,安静的听着众人聊天,从天下局势到书法艺术,从袁术到袁绍,乔阳听得昏昏欲睡,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袁术,是不是要称帝了?”
她用了要,赵云实在:“在宛城时,听说袁术得了传国玉玺,乃天命所归,又有太士卜算,得上天昭示,故而欲在寿春称帝。”乔阳有几分赞许,几分调笑:“原来如此,真不愧是袁公路啊。”她起身抻了抻衣物,所有人都看向她的脚:“这天下局势我是不懂,书法技艺也不懂,还是去准备些吃的吧。”唐氏顺势而起:“我也去。”就连荀攸家的小美女也随着进来了。
乔阳的步子轻巧的很,丝毫不像有什么伤,看来是好了许多,郭奉孝浑不在意:“无碍的。”赵云不解,好像也能明白些什么:“不如,云请命保护先生。”郭嘉连连摆手:“不用,她总念叨着希望子龙能建功立业,定然不舍得只做个护卫,阿阳不是个糊涂的,她有自己的主意。”
荀彧还是不放心:“是个心软的,过于守成了。”说不出的可惜,但这也是此时最好的办法,实在是有些不上不下的憋屈感。这可不是荀令君的性子啊,倒像个操尽心的老父亲啊。
厨房里一片轻松和谐,阿骛初来,对那些奇奇怪怪用具的甚是好奇,唐氏还不忘一一讲解,最后笑眯眯的看了主人家一眼,尽是打趣,乔阳撇了撇嘴,又叹了口气:“嫂子就莫要调侃我了。”
唐氏当真是来打着下手,这些年再见,越加端庄起来,许是因为家里孩子也多,兄长又常不在,需要能压得住场子,如今这个样子可是再见之后第一次如此轻松,故而乔阳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非真的不好意思。唐氏自然听得出来,也欣慰的很:“本以为还得拖几年,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好事,实在是意外之喜。”说不出的惊喜与欣慰。
乔阳想了想,解释道:“我讨厌那药草的味道,阿兄只好偷偷的进来,轻手轻脚的抹的均匀,在悄悄的退出去,一夜来来回回三次。”她把许多药材添进了汤锅里:“我想着,就这么过下去,其实也是可以的。”就想这满屋子废了心思请人做的厨具,她不记得,总有人能带过来,摆的顺手整齐。
唐氏深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她自来对真心与否有着异常准确的判断,郭嘉虽然花名在外,可到底还是最最看重阿阳,便是当初误认为是男子时,也是多了几分柔情。想来必然不会亏待了阿阳,故而当年便撮合了许久,如今有了结果,一方面也有些不舍,另一方面也还有些功成名就的成就感:“奉孝必然不会亏待了阿阳。”
乔阳捂了捂头:“是是是,嫂子说的是。”还真是对郭嘉又着超乎寻常的信任,不过乔阳摇了摇头:“我自己也没想过,会这般快。”一直沉默不语的阿骛却开了口:“因为太过熟悉了一份保护,久了也就出不来了。”就如她,不过一个妾而已,可是自从夫人去世之后,夫君也不说再娶,只是一心的待自己好,就算原本做妾做的不甘不愿,如今也只剩下庆幸,庆幸能遇上了一位良人,若是被照顾的妥妥贴贴,谁愿意离去呢?这位芳芷先生再聪慧,也没逃出去罢了。
乔阳点了点头,悠悠的赞了一声:“说得对。”有曹丕掀开了半边帘子:“姑姑,大兄来了。”乔阳手指翻飞,包出一朵花放到屉上,才拍了拍手回身抱了小小的一坛酒:“来便来了,再等等就能用饭了。”
她从来不喜欢弄得大鱼大肉,也不欣赏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更不喜欢餐餐顿顿都是米子,馄饨,馒头,面条个个都能做,还能翻着花样做,一会儿就能摆出个全麦宴。她又想起来捡的那个木匠,等琢磨明白了许多原理,不知道能不能把她要的东西都制造出来呢?收拾了齐整,嫂子还有几个拿手的要做,阿丕站在门口不动,故而唐氏一叠声的把人催了出去,留下阿骛说是探讨下厨艺,反正也不是什么正八经的客人,无需作陪。
乔阳弯了弯唇角,洗了手甩着就走了出去,这些时候天气说不上多正常,但也没了多少寒气,新来的公子坐在椅子上,依旧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乌黑如墨的发和苍白显瘦的脸,脸上盘着一条长长的白痕,仔细看就看的清楚,虽然淡淡的挂着笑,依旧令人觉得寂寥,见她出来还拱了拱手,却没站起来:“虽归来多日,却一直未见先生,还未谢过先生救命之恩。”
其实谢过了,估摸着是之后给疼忘了吧。乔阳也还了一礼:“昂公子太过客气了,如今可大好?”曹昂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谢先生挂念。”说完便不多言,只静静的坐着。
她也寻了位子坐了下来,嘴里还问着:“主公为陛下出征,陛下怎么说?”曹昂怔了怔,回想了片刻才道:“陛下本欲加封,可袁刺史却道落了败仗,怎可加封,反倒是关东军提防凉并幽三周,又有自己镇守冀州,才得了豫州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