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姑娘又含着泪来了三两次,次次惹得周公瑾面色不虞,乔阳一面请春辛能好好地给周家大郎好好诊上一诊,一面还得哄着周公瑾只要再忍上几日便好,很快、很快她就不回来了。
自春辛日日前去诊病开始,仿佛是交换人质一般,周公瑾便日日过来报道,乔阳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难不成没了周瑜,春辛便不好好治了不成?周家公瑾也不是个省心的,前些时候受的伤估计是好了,生龙活虎,但是手上又是不是出现些小口子,虽然不大,可他那双手本就长得好看,抚琴握笛都精致的宛若玉雕,肤色白皙、手指纤长、指节明显,出了一点点的小口子这都扎眼极了。
乔阳一面寻出来最好的金疮药敷上,一边问了又问,周郎闭口不言,还一问就脸红,连着耳朵都带了些粉,活像是问了什么不合礼数的东西,最后都是乔芳芷不忍心再问下去,反倒寻了新书、新酒、新故事来消遣时间。
春辛去公瑾便来,春辛归公瑾便去,规律极了。每每与周瑜一起时,谈天说地、泼茶赌墨、抚琴和箫,还要教导着两个小的,便是对视一眼也高兴的很,哪里还想的起来这些有的没的,只好背地里去问春辛,可是有什么不对?
春辛也不懂这些啊,她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后来学了医术也算是死心塌地,待学有小成之时就来了舒县,换言之之所以能这般学出些东西,就是因为足够的用心,除了治病其他的,嗯,也就是看了看而已。所以周家是否有什么不对、可是有什么隐流,都不是她会注意的。
还是费力的想了一想,略有些迟疑的道:“没什么奇特的,就是人来人往多的很,还有,家里有两个病人,竟然不说请个医者常驻在家里。对了,我这总觉得,有些个来来往往的人,奇怪的很。”
乔阳知道春辛是吃过苦的,对某些个人物敏感的很,连声问道:“奇怪?怎么个奇怪法,是有些凶意、还是混不讲理?”可这也不对啊,那种人不是土匪就是贼人,怎么会出现在周氏一族里,好歹也是官宦之家,说不过去啊,又想了想:“可是与前些日子过来报信的那几个一样?”
说的是吕布麾下的几个,春辛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有些个人长得秀气,可是总是令人觉得危险的很,可能是,杀过人的样子。”又想了想:“而且身型高瘦,不像是个上过战场的兵士。”乔阳在心里琢磨了个来回,恍然大悟状:“哦,估摸着都是女子。”春辛顺着这想法过去,方才点了点头:“若是以女子来看,那般身型是沾了强壮的边了。”这就是了,大半是貂蝉手下的人。
距打赌之时已近两月,吕奉先派过来的人如今也早已回了长安,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呢?抓了把药材放进了石臼中杵了几下,看的春辛龇了龇牙,也懒得去管,只是把旁边的好几个药包都朝另一边移了移,争取不让人碰到。那位一边杵还一边嘟囔,仔细一听,却是:“这长安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呢,不对啊。”
“长安又有些不对,恐怕又要过去一趟。”随着声音而来的是脚步声,乔阳侧头便看到本该卧床不起的陈承文大步的跨了进来:“这是知道长安有事,便从床上爬了起来?”陈言脚步一顿,又很快恢复了过来,来到桌边,奇怪的看了一眼药臼,也坐了下来:“我这都已经爬起来好几日了,只不过有新人陪同,哪里想的起来旧的。”
说的乔阳反倒有些不高兴:“什么新的旧的,没由来的显得不庄重,说起来,长安怎么了?”暗搓搓的被人说了个重色轻友,也是尴尬。
陈言撇了撇嘴:“公达写信过来的,说奉先如今把持了皇宫,王司徒根本不能见了陛下,多次召集心腹商议亦没个主意,再这么下去,只怕就要想方设法的与奉先一争高下了。”乔阳反应了片刻,又问:“蔡先生呢?”
一提蔡邕,陈承文冷汗都快要下来了:“别提了,王允那厮竟然说伯父乃是董氏旧部,又是董卓心腹,若是不严加处置,只怕要寒了忠臣之心。而后要斩杀伯父,可惜功亏一篑,先是各方求情之折子都递了上去,而后又有吕奉先求情,三则陛下见了那几位因为反对董卓入狱的众位贤士,得知能保下性命多亏了蔡先生,重重叠加,总是王允已经公告了众人,还是被截了下来。”
乔阳舒了口气,也是有些庆幸,得亏王允心眼多,要是刚杀了董卓之时便直接杀了,那乔阳也是丝毫办法没有,可拖到现在,也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果然,又听陈言道:“之时蔡先生也是被伤透了心,一心想要辞官归田,王司徒也觉得甚好,便撺掇着陛下同意了,之后,奉先便封锁了整个皇宫。”
说着还颇有深意的看着乔阳,乔阳眼睛看东看西就是不看陈承文,反正她是不会承认封锁宫门这事儿和她又半点关系,反倒是仔细琢磨起了这两件事,片刻之后,惊讶的问道:“不对啊,公达怎么不给我写信哩。”
陈言看了过来,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一句话: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吗?乔阳有些心虚,又抓了把药材扔了进去:“奉先许是怀疑如今长安之中还藏着凉州人,为的也是保护陛下,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果然如此,果然是故意坑人的呀,不错,确实还有一件大事没说,就是长安城中竟然还藏了些董卓旧部未曾离开,本来打算能掩人耳目的继续活下去,但是王允那“杀尽凉州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