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的咳嗽尚未有多少好转,吕布已经带领部将回了长安,小陛下这次也是任性极了,才不管朝臣说什么“于理不合、不甚安全”,硬是出了宫门迎接吕布,并当众称赞不已,与吕奉先同回宫殿,赏赐无数。虽然没有说什么加官进爵,可这些放在有心人的眼中,自然也能看出些什么,对大将军更是推崇不已。
然吕布也不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归府之后便把当初收的妾室护卫打发了个干净,全部换了自己的心腹,而后大张旗鼓的去蔡邕家中拜会,这才知道了被关入狱之事,忍不住的在朝会之上问了小陛下,不料刘协也是一脸茫然。王允自然把话解释了一边,可吕布却觉得这不是事,如此小事就把一颇有贤名的大贤士关起来,实在是说不过去,顶多罚个禁足、或者免了官也就是了,文弱老人,哪里受得住牢房阴冷。
说的那是理直气壮,竟然把小皇帝给唬住了,王允看的惊奇,还问:“吕将军为武将,怎会如此在意一名满天下之文臣?”问的众人看吕布的眼神又不一样了,吕布依旧坦坦荡荡:“救命之恩,初与贼周旋之时,不慎惹怒了那董贼,是蔡先生求情才免了责罚,如今先生受难,怎可丝毫不管,自然也当求情才是。”感动的小皇帝稀里哗啦,又有当初受助的人亦求情不止,到最后把抓人的王允给架了起来。
消息送过来的时候,乔阳几欲笑死,一边咳一边笑一边捶着胸口,受了春辛姑娘好几个大白眼,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嘀咕:“没完,肯定没完,吕奉先肯定还憋着后招呢。”可是后招还没等到,就被灌了更苦的汤药。
王允也是急的只想挠头,如今已经劝不下陛下了,那是铁了心要给吕布加封,忍是百般哀求皆无用,也不知道为何,小皇帝对吕布信任的很,纵使说了恐再生董卓之祸,依旧没什么用处,小皇帝一脸认真:“吕卿绝对不会,王卿真是想得有些严重了。吕卿心怀家国,多次救孤于危难之中,必定是忠臣无益,难道多次救驾之大功,竟然比不上一太尉之职吗?”
若是让乔阳看到,只怕又要笑上一场,她总还担心小皇帝一直都是个傀儡的角色,没什么威严可言,没想到发起怒来也是有模有样的,甚是欣慰。可王司徒未曾觉得欣慰,出的殿门,觉得被头顶上的太阳照得头晕目眩,若真是再出一个董卓弄权,到哪里能再寻一个吕布锄奸,糊涂啊,真是糊涂啊。
又一日罕见的出了太阳,晒得各处都舒舒服服的,还有微风轻拂,送来清凉,乔芳芷终于从哪满是药味的屋子里出来了,搬了竹榻出来晒晒太阳,还有诸葛亮、陆议作陪,倒是徐庶不知接了个什么消息,便跑了出去。周瑜来时,乔阳正倚在榻上看他们写出的策论,只是一个笔锋锋利,于朝堂之上尽是指责;一个思绪周全,客观公正的做了评判,但其中又隐隐的有着共同之处,乔阳把两篇合在一起,放在一旁,笑问道:“你们觉得,王司徒会如何做?”
公瑾坐于榻旁,温声问询:“今日可好些了?”乔阳含笑点头:“好多了,咳得也少了,说来那日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那治愈伤口的灵药竟也忘了让你带回去,可曾好生养护?”说着就要去扳人的肩头,都想要拉开领子看上一眼,可是斜眼看着孩子们也都在,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了手:“可不能掉以轻心,若是落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哪家男子身上能没些疤痕,周公瑾只能点头应下,保证不留痕迹,还答应以后绝对不会再不打招呼的做事,一定多多的和组织商量,乔阳方才满意的又靠了回去,侧头还是咳了几声。又把两份策论给了周瑜:“看看两个小天才做了策论,各有高明之处。”
小天才们眼睛都亮了下,然后老师拿起了一本书,随手翻到了一页,这是要抽查的意思,皆正襟危坐,乔阳随意的念了一句,就听得二人轮流背了下去,流畅无比,一点磕巴都没有,忍不住又是一阵狠赞。虽然当初阿兄、老师、师兄、文若兄长都没抽查过她,可是背课文与默写本身便是教育行业的优秀传统,怎能不遵循。只是没想到以前的孩子竟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真的是篇篇都记到了脑海中,最初知道时也是觉得吓死个人,现在,已经成了师徒三人间的一种小乐趣。
这边噼里啪啦的背了半本书,那便周公瑾也看完了,虽然口气不同、分析有异,却都把矛盾点集中到了王允身上,虽也讲了如今吕布权倾天下,可也因为是个武将,做事之前还是与王允商量的,王司徒如今不仅仅是司徒和尚书令,也是封侯加爵之人了,只是又太过担心旧事重演,恨不得所有事情皆要过了自己的手才能做决定,陛下如今尚且没能应付过来,故而不计较;若陛下掌权,那王允可能相信陛下之能力,又能否完全还权?与其担忧那吕布之祸,倒不如忧虑王允弄权。
周瑜也将两份策论合在一起,赞了两个小个颇有看法,而后便向着乔阳使了个眼色,乔阳看了看从树梢中透出来的光斑:“议儿,这般学习的也有些时候了,去看看春辛先生再做些什么,阿亮也一起去,顺道也透透风,换换思绪。”
陆议与诸葛亮齐齐应下,起身离去,后者还抛下个了然的表情,实在狡黠的紧,乔阳全当没看到,摆出个关爱学生的样子,反正也是为他们好。
周瑜尚且又看了几眼,果真没了人,才凑近了几分:“父亲今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