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看了半天,似乎是被那个表情取悦了,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见乔阳还没动作,帮着往火炉中添上了柴:“我确实是怎么想的,你若有此心意,我便随你。”
乔阳回过神来,低低的笑了笑:“我,也曾想过,可是,做不到的。”那个穿越者不想大干一场,在历史之上浓墨重彩的留上一笔,何况还带着预知后事的金手指?所以,她也曾想过,保下钦慕的名将,再拉起一支队伍,有什么不可以,所以才一心一意的去随着郭嘉去学,去扩展眼光,可是,时间久了,也冷静了。
确实是,做不到的,乔阳总觉得刘协难以掌管一个国家,便是因为觉得一个从来没有被系统教导过得人,如何懂得认人、如何知道制衡,不想把自己活活累死,便要学会放权,放给谁、放多少、怎么放?
这些问题刘协有,乔阳也有,更不支的是,乔阳连个名正言顺的名声都没有,一个一十七岁的孩子,一个顶着所谓“仁爱”的文人名,要如何去拉起队伍。见识过了吕布、孙策,更深知没有能力把人笼在手下,若是真能,吕布便不会与王允合谋、伯符更不会做这些多余事,做不来曹孟德的权、刘玄德的善、孙伯符的义,靠的只有所谓的真心打算,能交好名人,却不能压制,如此,做什么明主?
烦恼的挠了挠头:“难以制衡。”陈言毫不在意:“不是有奉孝么?”他总能忠心无比的对你才是。乔阳顺势捂住了额头:“那我做这主公干什么?干脆把奉孝推上去,我也能真心举荐。”脑子里过了过那个完全没有正经过的人,陈言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如此看来,是不成了。”
乔阳也想了想,欢乐的拍了拍手:“哎呦,做不了王,能做一方统领也好,总是不能虚度。”摸了摸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不定再过个二十年三十年,等天下太平了,总也能爬到一方霸主的位置。”仰头微微眯起了眼睛,还真是,潇潇洒洒的守着一方土地,护着一方居民,也不用想着如何制衡朝政,也是挺好的,美滋滋。
结果那是护着一方百姓,都恨不得护着万方百姓,当然,这是后话。
陈言无声的狂笑,完了,陷入幻想了,以前看到有趣的故事,也曾这般模样,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打扰了,皱了皱鼻子,陈言又使劲闻了闻,推了推眼镜亮晶晶的人:“阿阳、阿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糊了?”
乔阳也闻到了,两个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的看了一圈,最后定在了面前的火炉上,乔芳芷瞬间蹦了起来:“快快快,端下来。”陈言也急着找垫手的帕子,最后还是某人的袖子上多了些灰,乔阳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舒了口气:“哦,吓死我了。”陈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这可是刚换的衣服啊。
一番鸡飞狗跳,终于都乖溜溜的捧着茶水坐在树下乘凉,个个气质翩然、端方雅正,陆议进来时,都不能确定那真是是昨天那个不着调的人吗?先恭恭敬敬的向乔阳行了一礼:“议见过老师。”乔阳点了点头,向一旁示意了一下:“这是,颍川陈言陈先生,议儿好生拜见,也好让陈先生指导一二。”
陆议同样恭敬地行礼:“议、见过陈先生。”陈言稍稍点头,笑容里透着亲近:“昨日慌张,未曾好生的陆小公子打招呼。既然是阿阳的学生,这小小礼物,便拿去玩啊。”说着将方方正正的盒子递了上去,都是关心后辈的样子,一席话说的亲近却不逾越,听着也舒服。
陆议却不好意思直接接,只能偷偷地看着自己老师,老师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接下,少年这才道了谢、收了礼,殊不知自家老师都快笑死了,你昨儿个失了形象,今日再来找补,不觉得晚吗,陈老板?
有些拘谨的把作业递了上去,又把书本摊开,看了两行,突然地站了起来,本来还在花式夸奖字写得好、文章也好的两个人都看了过来,老师脸上还挂着些疑惑:“怎么了,议儿?”那位陈先生确实波澜不惊。陆议尴尬一下:“老师,议忘了,先生说,长安之中,荀攸在、蔡邕在、皇甫嵩在,不足为惧。”先生说得对,这位陈先生果然也不是个单纯的,这么急的站起来,也没把人吓到。
乔阳点了点头,示意少年继续看书,转头与陈言商量:“承文,不如你去见见那位?”眼中却都是不自在。陈言不同意也不反对,高深莫测的看着乔阳:“?”乔阳很想赏个白眼回去:“也没见你唤我小师叔。”压低了声音:“要是这么算,我便告诉议儿,你与他一辈,下次见了大兄,还得好好说道说道。”
陈言点头:“既然如此,我便去拜访一趟。”陆议稍稍嘟着嘴巴,有些小失望:老师,都没有要去的意思嘛。
乔阳又将目光转回作业之上,昨个抽风,问陆议若是庐江战火横生,当如何?未曾想到九岁的孩子写了好几张,乔芳芷暗暗赞许,虽然年纪小,也是聪明,粮食、军队、军民安置都考虑到了,尤其讲述了粮食的重要性,乔阳放下纸张,抿了口茶,可惜年龄太小了,虽然不犯打仗只把军队当做首要的弊病,可最后庐江也是亏到了粮食不足上。至于陆家,是毁灭,也是机遇。
正想着,周瑜含笑走了进来,衣着浅蓝,深蓝裹腰,坠着个白玉璧,领间露出雪白内裳,手里拎这个简单地油纸包,见礼后道:“芳芷前日道,家中疱人几道菜极好,今日瑜带来些,先生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