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好,乔阳双手捂着头在床上折腾,头疼疼疼疼疼,左翻右翻,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索性窝在床上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既然已经晚了,那就再赖一会儿吧。
青婉把门推来了一条缝隙,往里看了一眼,床帐已经收了起来,床上的人单手托着脑袋,一副苦思冥想状,看到自己眼睛一亮,忙不迭的招了招手:“青婉青婉,昨日公瑾是不是说了些什么啊?”
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青婉淡淡的点了点头:“是有些事情,不过,不是说要让周郎酒醉吐真言,怎么最后醉的是你?”乔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不可置信:“所以说我是因为宿醉才头疼,不是因为伤了风?”
“你还想生病不成?”青婉跨进屋子,随手关了门,又从炉上加热着的陶罐之中倒出一杯气味极大的液体:“把这醒酒茶先喝了再说。”乔芳芷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干笑一声,看左看右就是不看那碗茶:“那公瑾说了什么事?”
青婉笑意盈盈,毫不退让,执意把碗举在乔阳眼前,大有不喝不说的意思,二人僵持了半天,最后还是乔阳接了过来,捏紧鼻子灌了下去,又狠狠地呼了几口气:“这下可以说了吧。”真是难喝透了。青婉满意的点了点头,才把查到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原来周瑜之从叔父周忠因为好宾客、出入皆车百辆,洛阳事起时,其子周晖擅自去寻找父亲,为此被董卓厌恶,处处被劫杀,周瑜父周异曾任洛阳令,于长安也有三五个好友,故而前去周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还对小皇帝抱有希望,妄想能亲自觐见,前些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断了消息,就连周忠也没回信。血脉相连,周瑜自然一天比一天的忧愁。
乔阳盘腿坐在床上,捧着脸听得认真,不时还点点头:“所以,他想让我陪着去长安走一趟吗?”若果真是周瑜所愿,也可成行:“不过要麻烦承梓多照顾着议儿了。”青婉抿了抿唇,却什么也没说,周瑜确实有到长安走一趟的意思,只是没想拉着这人;可她自认为还是了解乔阳的,若真是周瑜想去,她定然是会陪着一起,劝是劝不住,只能提前先把消息传过去才对。然后,乔阳就那么看着青婉一言不发,急匆匆的跑走了。
抓了两把头发,慢腾腾的穿衣洗漱,一出门就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乔阳眨了眨眼:“咦,议儿什么时候来的?”陆议手中还举着毛笔:“一早便到了,正巧在门外遇到了兄长,兄长说老师今日有些不适,因此未曾通报,老师可好些了?”用无辜的眼睛看着扶门而立的人,眼中藏着的都是笑意,分明是知道乔阳为何如此。
乔阳狠狠的瞪了一眼周瑜,脸却有些发红:“议儿好生读书,为师确实有些不适,若是有什么问题,就问问你公瑾兄长。”最后四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简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公瑾被瞪了个一头雾水,低头看了看嘴角忍不住上翘的少年,陆议无辜的抬头向上看去:“兄长,我觉得老师肯定是觉得您告诉我,她昨天本来想灌醉您,结果自己喝醉了。”
周瑜露出一丝笑意,还真是,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意微微一顿,脸上多了些严肃:“议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陆议硬生生的把一双丹凤眼笑成月牙状:“是议的另一位老师说的啊。”
另一位师傅?周瑜面色严肃,思绪纷飞,不由得想起昨日,那人站的随意,却别有一份fēng_liú,说话也是懒懒散散:“阿阳对江东孙郎、周郎都极为推崇,如今二位名声更上一层,倒是随了阿阳的愿。”公瑾心中明白,这所谓的更上一层,分明都是靠着芳芷引荐了无数人物才有的,可芳芷名气却远远弱于二人,更是受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流言,说到底也是自己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不怨身为兄长的奉孝先生这么说,故而今日也是来辞别的,长安危险万分,父亲已然不知生死,不能再让芳芷有了差池。
乔阳不知好友心中所想,端坐在一旁看陆议写字,虽然时间不长,也看得出是用了心思,隐隐有了些自己的特色,陆议一边写一边偷偷地看着乔阳,芳芷捏着自己的指头,半句话也不说,直到看着少年脸上明显带了焦躁,才轻声问道:“议儿可是有话想说?”
陆议迅速放下了笔,坐到老师身边,一脸的好奇加探究:“听说老师是颍川人士,为什么回到庐江来?”乔阳眯了眯眼睛,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要是一定有一个理由?我为公瑾而来。”陆议眨了眨眼,半晌才迟疑的发出一个声音:“啊?”
戳了戳两边的揪揪:“公瑾也知道啊,我来,就是为了拜访他与伯符。”又摸了摸揪揪:“那时候,二人皆有贤名,与我又是同岁,自然会十分好奇,所以就来了。”说的半真半假,怎么也不能说是因为好奇周瑜的颜,所以怎么都想来看看吧。错过文姬之事已经够懊恼的,要是再错过这个,怕是要更加后悔了,趁着战乱未起,就直接跑了过来,也算了却夙愿。
一边想着,一边伸出两个手指戳着他的头发,这就是所谓的黄发垂髫了吧,可这是怎么梳的?陆议被戳的东倒西歪:“老师?”“嗯?这头发扎的可爱。”陆议干脆不动了,任其动作,乔阳玩了半晌,依旧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无奈观望,周瑜眼圈有些微红,直直的盯着,几乎是痴了。
乔阳不满的皱了皱眉:“公瑾,你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