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几名护院匆匆跑了进来:“禀告管家大爷,那贼人身手实在利索,小的们无能,让他给溜了。”
霍方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无妨,谅他也跑不掉。”返身走到柴房外,“你怎么样了?”
青苹正抚着胸口喘气,“还好,小命保住了。”
霍方点了点头,吩咐道:“张五,你们几个需严加看守,没有大少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务必要保证犯人安全。”
霍方来到东院书房,把方才惊险一刻报告给了裔凡,“大少爷,你果然料事周全,今夜确实有人来杀青苹。据青苹讲,他手持细绳,似乎是想勒死犯人,好在小的一直盯着,没有让他得手。”
裔凡沉思了片刻,“他既用了绳勒这种并不简便的方式,应当是想制造一个畏罪自杀的假象,青苹死了,那么真正的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了。你可看清他的特征了么?”
霍方凝起眉头,道:“他功夫极高,我单只手根本无法制服,但见他跑步的姿态,却又似乎很是眼熟。我事先考虑到这点,所以交手的时候,我特意使用了一种点穴手段,受者无痛无痒,没有任何感觉,但在五个小时过后,此人手臂内侧,定会生出一个直径约半寸左右的红点。”
“那样便好,”裔凡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是府里人作的案,相信明日便可见分晓。”
翌日上午,距离宝石巷不远的霍氏宗祠里,聚满了前来围观的民众。霍氏现任族长霍廷耀,年近八旬,是霍氏宗族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辈,负责主持族里的重大事项。霍老族长坐在大厅正位,前来旁听的霍翁氏和大少奶奶姜氏都坐在左侧,嫌犯青苹和目击证人阿栋已被带到堂下。
霍廷耀正欲开审,外围围观的群众自发散开,原来霍家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来了,身后另有尉迟铉、林世安、呼延辉等几名警员。
霍裔风行了礼道:“晚辈听闻府里发生命案,特地前来侦办,族长大人容禀。”
霍翁氏眉头微皱:“风儿,这件事自有族长大人来审,你且退下。”
老族长捻了捻须,“二少爷既是在警察局办差,所说自然值得才信,他来查半,依老朽看甚为妥当。”命小厮道:“给两位少爷看座。”
霍裔风微一躬身,“多谢族长大人。”对青苹道:“你再叙述一遍昨晚的所见,记住,尽量详尽。”
青苹眼珠四下一转,并未看到素弦的身影,心中蓦地一沉,却听霍翁氏一声厉喝:“还不快讲!”
青苹身子猛地一颤,才怯声回道:“奴婢这几日身体不适,二姨娘本是叫奴婢在房里修养。昨晚下人们都去芳草园看灯了,奴婢本来不想去,后来听见外面烟花放得热闹……”
霍翁氏似乎有些不耐烦,打断她道:“你且拣重要的说!”
“是……”青苹连忙应道,“奴婢去芳草园的路上,遇上绿央姐姐往回走,绿央姐姐先前说要给奴婢熏衣服用的的沉香膏,奴婢便随她回了正院,在中庭外等着。奴婢观看了许久烟花,仍未等到她,于是进院去寻,却在隔着院墙的镂空处,看见一个个黑衣人拖着人往井里扔。奴婢当时吓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那人只把她搭在井沿上,又进书房去了。奴婢心想那必是绿央,便大着胆子上前去看,却不料只碰了两下,绿央就栽入了井中。奴婢怕惹火烧身,转身就想逃跑,却被人突然撞见,非说我杀了人……”
霍裔风紧锁眉头,沉默了片刻,问阿栋道:“你只看见青苹推了绿央下井,并没有亲眼目睹她杀人,对么?”
阿栋抓了抓脑袋,回道:“当时小的路过中庭,院里只有青苹一人,小的确实看见她推了一下,就有人掉入井中。小的当即便喊了人。”
霍裔风又问:“那么据你判断,绿央被推之前,是否清醒呢?”
阿栋想了想,“井沿上那人,耷拉着头和手臂,似乎已经晕了。”
霍裔风微一点头,“这样便对上了。现在我们假设,青苹和阿栋说的都是实话,那么早在青苹进院之前,绿央就已经不省人事了。那么凶手,很可能就是青苹看到的那个人。由于庭院里搭有顶棚,光线阴暗,青苹不可能看清那人相貌,但是,那人已然留下了破绽。”唤道:“小林,据你对尸体的观察,绿央的死因是什么?”
林世安上前一步,道:“死者颈部微有掐痕,但不足以致命,应是掐晕之后坠入井中,溺水而亡的。”
“很好。”霍裔风道,“但凡杀人,凶手都会有所动机。绿央是我爹最贴身的丫鬟,当晚是回书房为我爹取东西的,我已查探了书房,我爹有一枚重要的印章,不翼而飞了。由此可以判断,凶手是趁我爹去园中赏灯,潜入书房盗窃,被绿央撞了个正着,才杀人灭口的。”
霍翁氏令道:“那还等什么,给我搜这丫头的身!”
青苹面色微微有变,“奴婢没有杀人,更没见过什么印章。”
“且慢。”霍裔风上前一步,“娘,请容儿子说完。凶手力道虽然不重,只是将死者掐晕,但仍留有淤青的掐痕。根据我对掐痕的估算,凶手虎口很宽,应当是一名男性。据此,青苹的嫌疑便可排除了。”
霍廷耀问道:“那么,凶手究竟是谁?”
霍裔风微微一笑:“时间紧迫,晚辈只是粗略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