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宁点点头,想到什么,揪住燕归衣襟,软声道:“十三哥哥,我想学书。”
“嗯?”
“yòu_yòu是伴读,不可以不识字。”
燕归手微缓,应出一声,“明日教你。”
幼宁彻底开心起来,闭上眼安安稳稳窝进了燕归怀里。
她年纪小热气重,像个小火炉般滚烫,让习惯了常年通身冰凉的燕归有些不适。渐渐习惯了这种温度,睡意竟真的涌上,燕归阖眸的前一刻只想到了一件事。
那些令人烦扰的声音……似乎都听不见了。
容府几人还不知道自家姑娘已经被拐走一半,最近容云鹤不用院时还要忙几分,时常在府中见不到人影。
为此,容侯特意将儿子召来了书房。
书案摆置一盆罗汉松,青翠常在,绿意盎然,由幼宁亲自一路捧来容侯书房。容侯素来格外爱惜它,此刻也不例外,先细心给它洒了点水,才转身道:“云鹤。”
“爹。”
“你近日在做什么,自己可都明白?”
容云鹤没想那些能瞒过父亲,微微颔首,“我心中都明白。”
“吴禄若倒了,谢家势大,你可知这并非吾等所愿?”容侯目光锁住儿子,“我知你向来不喜中庸之道,但如果让一方独大,非周朝之幸。”
容云鹤一笑,“爹,你们是不是从未放心过太后?”
容侯目光一沉,定声道:“自然,妇人专权忤逆伦常,若非陛下……我等又怎会听之任之多年。”
要在这上面说服容侯,容云鹤心知不可能,所以他道:“但爹也看到了,吴将军那边坚持和亲一策,边关士气颓靡,长此以往,对周朝更加不利。”
容侯皱眉,这点他确实不赞同。他既不喜欢妇人掌权,当然也瞧不上吴禄这种拿女人保平安的做法。
“没了吴禄,还有其他人。”容云鹤道,“吴禄此举长久不了,那些人不傻,不然爹觉得……此次我们能掌握那些吴禄的证据,靠的是谁?”
容侯立刻明了,又是窝里反,但他不会轻易被儿子混过去,冷声道:“如此有你无你,似乎也没区别,你又何必要多插一脚?”
容云鹤微微弯唇,“爹已经明白了我的打算,今日召云鹤前来,不正是想试探一番吗?”
…………
“罢了,你意已决,为父不再阻拦,只盼你把握分寸,莫祸及容府。为父算不得什么,只你母亲和妹妹……”容侯顿了顿,轻声道,“幼宁尚小,我和你母亲还想看着她及笄出阁,让她此生顺遂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