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见胡柏奇嬉皮笑脸提起此事,忙道:“既有书信,胡兄你如何不赶快和我说?须要罚酒三杯。 章节”胡柏奇见严鸿着急,也就从袖口中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严鸿。转头对蒋洲、陈可愿道:“二位先生,我这里酒有些上头,咱们去外面吹吹风,顺便看看胡大业他们几个喝得如何了。”蒋洲、陈可愿如何不知胡三公子用意,自是要让严鸿静下来一个人看信,于是相随站起,三个人踱出了雅间。
天地良心说,严鸿在北京城时,偶有夜深人静,对江南的王翠翘、莫清儿和雪艳娘等,也时有念及。分手半年来,不知彼等如今怎样?只是他这段时间事情实在太多,不但往宣大跑了一趟,在蒙古人的刀口上滚了一圈,如今又深陷入徐家送女为妾的风波之中。再加上开海公务之事,哪里还有多少时间精力,顾得上江南别院的那几位美人?
因此,此刻听胡三公子说捎来了江南书信,他心中也是一跳。自度这半年来对她们倒也少有看顾,却不知道生活如何了。想到此,便把包裹拆开,见里面端端两封信。
严鸿犹豫一下,先拆开了王翠翘给的一封。这封信中,却并无意向中的缠绵话语,只是如同并不特别亲密的兄弟姐妹之间话家常一般,说了说在她在扬州盐行的生意,赚了几万两银子。又捎带着提了下,听说如今老船主汪直和徐海等人在夷洲也是大展宏图,海上的生意越做越大。之后,就没有之后了。总共就两页信笺而已。
严鸿读到此戛然而止。心头不禁略有些纳闷。心想你我什么关系。这信就如此不咸不淡说上几句。然而王翠翘本身便是见惯了风尘起落的奇女子。当日在扬州时,感受到严鸿的温纯体贴,因此如同初恋女孩儿一般将满腔火热都奉献出来,如今一旦分离,很快冷静下来。严鸿终究是官场上鹏程万里的人物,便是fēng_liú场上,也算能征惯战的一号百胜将军。自己再是风情万种,也只能做他一些日子的情人。岂能指望独占?因此,便是再去装嗲撒娇的卖弄风情,想多换取一些恩宠,那也于事无补。如今严鸿既在北京,自己何必千里相隔,借着这纸上的勾引他?若是他再来江南时,自有分晓,却也不急一时。只因王翠翘心中想得明白,这封信也就能写的不卑不亢,平静如水。却反而让严鸿心中产生一丝抱憾来。
严鸿接着又拆开莫家写来的一封。这封书信比王翠翘的要长一些。却是以刘氏夫人口吻写的。信中开头絮絮叨叨一大堆话,都是感激严鸿大恩大德。拯救莫家之事。再往后,又啰里啰嗦,扯了一大堆莫家在扬州开盐行的情况。最后绕着圈子,却在询问,莫清儿算来今年已是虚岁十八了,恩公严大少爷既然已经定了准备纳她为妾,不知想何时正式办理入门。毕竟丫头年纪大了,拖着也不大好,还是早日侍奉恩公为佳。看到最后,也没见到想象中的雪艳娘甜言蜜语,反而是刘氏在逼婚。严鸿不由得苦笑两声,把两封书信收好,对外面招呼一声:“胡兄,我看完书信了,你进来吧。”
片刻,胡柏奇笑嘻嘻和蒋洲、陈可愿进来:“严小相公,美人儿千里飞鸿,这就看完啦?”严鸿撇撇嘴道:“休要胡言。胡兄,此事要是差不多了,那您且回客栈休息会儿吧。我喝了这几杯,下午也不去衙署了,回家里给您通报一声。今晚您直接来严府吧,我看爷爷或爹爹有没有空。”
当晚,胡柏奇带着礼单,到了严府求见。蒋洲、陈可愿二人也随同前来。按理说,胡宗宪先前也只是借着赵文华的关系,算是搭上严府这根线,勉强混了个严府外围的待遇。但这次招安汪直,胡宗宪却是严鸿的直接搭档,并且严鸿回京之后,在严嵩面前也颇给胡宗宪美言了几句,因此这一次严阁老大是给面子,竟然亲自接见胡宗宪的儿子。胡三公子见到传说中的严阁老,感激得涕泪横流,磕头行礼后,慌忙把礼单子呈上来。他单按年龄来说,也是严嵩的孙儿辈,这般点头哈腰,倒也算不得过分。
严嵩展开一看,除了金银珠宝,还有不少番货,尤其一些西洋玩意儿,想来欧阳老夫人一定喜欢,心下倒也欢喜。又问了些胡宗宪在江南的情形,点头道:“胡三公子,你回到江南告诉令尊,这江南的事情办得很稳当,天家很高兴。接下来,开海之事,还要他好好为天家出力。今年内鸿儿多半是还要下一趟江南的,到时候,大家再一起用心,把开海同番这事做成了,为朝廷一年多挣几十万两银子,比什么都好。”
胡柏奇连连点头。严鸿在一边插口道:“爷爷,还有胡军门推荐的两位先生,蒋洲和陈可愿,都是在这次招安中立下大功劳的。( 们虽然只有秀才功名,都是才能过人,若能委以重任,自当为我开海的膀臂。”
严嵩沉吟片刻道:“这两人既然有才,用之无妨。吏部吴鹏那边倒是没什么麻烦,但他们这秀才功名若直接委以重任,怕朝堂上言官又抓住把柄大做文章。这样吧,鸿儿你回头带着他们去找你老师张叔大,叫他们入国子监读读书。蒋洲、陈可愿的秀才功名既然是自己实打实考出来的,又在胡汝珍手下立下大功,这见识自非一般寻常文官清流可比,混个出监想必不难。到时候以国子监生名义做官,别人也没多话好说。”
严鸿大喜,忙也跪下道:“多谢爷爷指点。”胡柏奇跟着磕头:“多谢严阁老赏识。”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