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道:“你接着说。这开海贸易的事,已经定了,便无更改之理。那些夷人么,听说弄银子很有套办法,老黄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严鸿接着说了台州大战的事。嘉靖听严鸿说起那浙兵的威风,以百人队,大破耿少泉乱军数千,后又以一营兵力大破真倭过万,自己伤亡不到百人,不由起了兴趣。毕竟如今大明朝部队多,但是除了边军能打仗的少,至少在文官们的奏折里,只能看到杀良冒功、虚报战功等等。
可是听严鸿一说,原来大明还有如此能战的部队,老皇帝也觉得心头舒畅,道:“看来老夫准他扩编十营,还是少了。似这等强军,便应扩他三、五十个营头,到时候便是东西蒙古也全都不在话下。”
严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嘉靖皇帝听的入神,便连时间都忘了,足足到了二更时分,老皇帝打了个哈欠。陆炳见状,眨眼道:“兄长,时候不早,兄弟有些困倦了。”
嘉靖皇帝笑道:“也罢,时候确实不早,那咱便且散了,改日再说。”
严鸿要紧又跪下道:“禀告老神仙,老爷子三次会见小子,小子感激不尽。寻思老爷子福寿无双,也没什么好孝敬的。特准备了一点薄利,想请老爷子转赠给两位老爷,一位少爷。这是小子一点孝心,还望老爷子成全。”
嘉靖皇帝一听严鸿要给自己的儿子孙子送礼,呵呵笑道:“却看你有什么东西送来?”
严鸿对陆炳道:“陆世伯?”陆炳点一点头,向楼下呼道:“把严小相公给老神仙的礼物抬上来!”
须臾,上来几个汉子,搬上来三口箱子,又没声没息地下去。严鸿起身道:“小子斗胆,请老神仙赏眼。”打开箱子,一一示范。送给裕王、景王的,无非是些珍珠玛瑙、金元宝玉马儿,每一箱价值起码也有上万两银子。送给皇孙的,却是些西洋打造的精细玩意,什么美人钟、小击琴,双轮小马车,无不镀金镶钻,富丽堂皇。嘉靖皇帝看得龙颜大悦,呵呵笑道:“好好,小子,你想的这般周到,老夫便代我家儿孙收下了。”
严鸿看嘉靖收下礼物,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自家老爹给景王撑腰,这要是裕王继位,以后麻烦不小。希望自己送这礼物示好,能够稍微挽回点不良影响。
待等严鸿回到府中,严家爷俩又在西苑值班,他便径直来到孙月蓉房中宿下。花耿二女忙端上热水,伺候严鸿更衣,严鸿道:“今夜由太太陪我,你们且去休息吧。”便让二人宿在外间。
孙月蓉心疼晚娘,本要赶他回晚娘院中,但是严鸿死活不肯走,反而面孔一板道:“怎么,你我分别这么长时间,你心里便不想我?”月蓉无法,只得由他性子,颠狂了一回,这才依偎在一起说着离情。
听孙月蓉说到刀劈方杰,大闹东便门码头那事,严鸿道:“你这胆子也忒大了些,方钝好歹也是户部正堂,朝廷二品命官。那也是堂堂的地官大司徒。慢说是你,便是我祖父见他,也要容让三分,你倒好,拿他当肉票来绑。若非万岁回护,他自己心灰意懒,挂冠而去,这回的事便有你的苦头吃。下次做事,可要多动动脑筋,不可再这么卤莽。咱惹祸不怕,好歹也要我在家里时再惹,我才能替你扛,否则你连找个顶灾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