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偷眼看了眼严鸿。见对方没什么表示,她才说道:“不过你放心,不论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不过我希望大明这边能尽快为我提供好港口。并给我们土地修建火炮作坊,我想我们还能建立一个造船厂。只要有了兵船武器,就足以压制索萨那些人。”
严鸿点头道:“这事,我心里有数。回头我给你拿笔钱,你先用着,至于地方么,只要是浙江省境内就行。我跟胡军门说一声。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我把汪直的事处理完了,就给你这些部下讨个出身,让他们在大明朝也领个官职,再让你的作坊光明正大。到时候就什么都不怕了。”
自这日起,严鸿便在行辕内,乐享逍遥,有三个美人服侍在旁,说不尽的惬意。过了半个多月,海盗们的银子也送了过来。这几船金银,足足一百多万两,折算成公制得有好几十吨。虽则体积不算特别大,但用挑子就得有好几百担,占天占地,也是不好瞒人的,只好对外说是徐海捐助的军饷。接收时,没雇力夫,一水儿的标营兵卒搬运,两营戚家军护卫,一个个刀枪在手,怒目圆睁,谁往前一凑合,便要立即驱逐。如此戒备之下,倒是没出什么闪失。可是下一步北运的话也是麻烦,毕竟道路遥远,虽则俞大猷武艺高强,但自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路上万一谁下个黑手什么的,也不好办。
此时那位史得恩史公公自告奋勇,献计献策。他的杭州织造,每年所产的贡缎,是要北运京师的。可是今年他已经得了秘旨,贡缎免运,悄悄留起来,等着开海后,直接卖出去,不过这事别人不清楚。之所以史公公果断站在严鸿这边,也是因为这秘旨的关系,他可一心想做市舶司的提督太监呢。织造局往年北运贡缎,也得使用漕船,派兵丁押运,毕竟绸缎在这个时代,虽然不能直接当货币用,但距离货币也只一线距离。这次他就提议,还用漕船运贡缎,只是表面一层是缎子,其他地方连压舱在内,一律用金银,以此来瞒天过海,士兵也可以光明正大上船押运。
胡宗宪与严鸿当下调度安排,由俞大猷带五百名心腹精兵押运,将岸、陶智、邵安三人带领锦衣卫一百二十名,混在船队里,扮做士兵,押银北输。另外再派出心腹人,骑快马进京报信,请京师方向,做好接收。
至于严鸿便在杭州继续过他的神仙日子。他派人散出去风声,说是钦差到了号称富甲大明的浙江省,却是没捞到什么油水。心里十分不满,一心要找只肥羊出来斩,只等谁冒头就收拾谁。
这话也不是说说而已,那日在杭州摆破靴阵的秀才们,后来不知怎的,果真被他访出了首领。三个带头闹事的秀才,每人本来收了豪商二百两银子,想着这是笔天降横财,结果没高兴几天,就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劣迹。不是勾搭寡妇,就是私自出海,有通倭嫌疑。而且据说证据确凿,无从回护。康汝霖也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开革了三人功名。
这秀才之所以能够耍横,靠的就是头上的功名,如今功名一去,成了白身,自家的赋役免不了,官府每月发的钱粮也没了,这还不说,官府先是把人抓去一通大板,接着号枷数日,再狠狠的罚款,把原来的老本也都折了进去,这下连生活都有点有要成问题。这三个秀才里有两个已经定了亲,听说自家未来姑爷被革了功名,那两家亲家便打发人上门来退了婚,这三位秀才可以说是被从天堂打到了地狱,日子凄惨无比。
这三位秀才也并不是那杨继盛或海瑞一般铁骨铮铮的人物,到了这一步,眼见不是头,只得托人找到康学官,请他老人家去严大钦差面前告个饶,我们知错了,我们有眼无珠,前番得罪了钦差大老爷,念在我等无知份上,高抬贵手,别再收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