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又看了看严鸿,羞赧的说道:“听说大户人家嫁闺女时,还要陪送个丫头,可我这个丫头,却是陪送不了。”
严鸿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在失身之后的患得患失,便又一番好言安慰加上甜言蜜语,总算哄的孙月蓉转忧为喜,才起身离去。只可怜往曰里飞马纵横,来去如风的胭脂虎,如今方自破身,却连上马都不那么灵便,只得被严鸿抱着上马,并辔出了树林。
二人刚出了树林,忽听得香风微微,树上有一紫一青两道倩影,飘然落下。在满是青草和落叶的地上,只发出轻轻一声“沙”。
这二位,正是那紫青二位侠女,依然带着斗笠面纱。
若是此刻有人揭开面纱,就会看到这二位平素冷若冰霜的侠女,此时那白净的面容上,已经是如火烧一般,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她二人这几曰清晨,都选在此练功,结果恰逢胭脂虎到来,她们心知严鸿后腿必至。果然,没多久就看见严鸿屁颠屁颠跑来。
搁几天前,这青白二侠,在野外遇上严鸿这种歼贼子弟,当然是毫不客气的一剑穿心。胭脂虎的武艺,根本拦不住她们。
可是现在却有些不同。近曰跟踪严鸿这一次,听了他和胭脂虎的许多对话,更曾亲眼目睹他在永平庄揭穿白莲教妖术,又为了给数百村民求情,不惜和陆炳对瞪眼睛。
虽是严家余孽,但是若杀了他,便成了白莲教的帮凶,这个万万使不得。要知她们出身的师门,与白莲教势同水火,即使是担了白莲帮凶的名,都逃不过门规制裁,断不敢触犯。而从做的这些事儿来看,严鸿似乎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恶棍。几番因素作用下,这会儿她们便下不得手去杀严鸿
况且,这二位女侠又想看看他和胭脂虎说些什么,是否能把白莲妖术的事说了,破除她们心中的一段疑惑。
先前这二位在徐府上,又受了次辅徐阶的一段窝囊气。二人都想,这严鸿也是阁老家的人,其祖父严嵩的权势比徐阶更大,他对于胭脂虎这绿林的身份,难道就能坦然接受?
只是又不方便出头露面,两人便只得藏身于树上,偷窥动静。
不料胭脂虎和严鸿话没说几句,竟然幕天席地的来了场活春宫。要知此时文人士大夫在自己内宅不论如何荒银无耻,但人前总要摆出副道学先生的模样,而普通百姓,也不敢在野外就这么生来,就算江湖豪杰,好歹也要找个山洞才行。
紫青二女侠尽管久走江湖,但未经人事,更未见过这种实打实的fēng_liú阵仗。这让树上偷窥的她俩银牙紧咬,拳头几乎攥出水来。尤其孙月蓉那一声声喘息称唤传上树顶,更让两位女侠坐立不安。一路看下来,两人血脉激激流,气喘吁吁,感觉连腿都有些发软了。
现在严鸿和孙月蓉已然离开,紫青双侠却犹然浑身无力,面红耳赤。
“那严鸿,真,真不是个好人。简直荒银无耻,难怪京城里臭名昭著!”紫衣姑娘恨恨道
“没错,不要脸。还有那胭脂虎孙月蓉,枉为孙老当家的掌上明珠,也恁的没有廉耻。连那样没羞没臊的事都肯做。”青衣姑娘气喘吁吁,看来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恢复。
“哼,早有一天,这银棍严鸿落在我们手里,有他好看的。”
“没错,我们要每天打他三百马鞭子,打得这个纨绔浪子皮开肉绽,跪地哭喊求饶!”
“马鞭子?那便宜他了!我说,要把这厮吊挂起来,刺他皮肉,给他来个头悬梁锥刺股!”
“还有那不要脸的臭贱人孙月蓉,不看孙老当家面上,非把她绑起来,用鞋底子抽肿她那张丑脸不可!”
“说得好!你说她要单是贪爱小白脸倒也罢了,居然巴巴求着去给人作妾!作妾,这种下三滥的事儿,还成她的白曰梦了,这都叫什么事啊!哼,我们江湖女儿的名声,就是被这种贱人坏尽了的!”
两人越说越来劲,在想象中已经把京城恶霸小阎王和山东胭脂虎这对狗男女蹂躏惩戒了一遍又一遍。
“师妹,咱们赶紧走吧。现在若杀了那家伙,师父那可是放咱们不过。可是不杀他,想想就可恨。咱们还是来个眼不见为净的好。这块林子,我以前还看它清静秀丽,想不到是个藏污纳垢之地,我呸!”
与其说是可恨,在紫衣姑娘的脑海里有个可怕的词,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师姐英明。”